一时间,场面异常红火。
和稀泥这桩差事自然落到了运城东道主头上。
只是这边陆荆苦口婆心好言相劝,那边恶言相向的两人火花四溅唾沫横飞,非但毫不买账,还将一腔怒火转浇到了陆荆头上。
金夫人说陆荆你无德无能靠山无人怕是坐不久这城主宝座。
轩辕破道三方五地高手如云,别以为你运城会下一点毒医两个人,就能一直号令群雄称霸四方。
眼见陆荆面色铁青神情如霜,压抑的怒火马上就要熊熊燃起,司马流觞连忙带了两杯茶水奉上,示意两人喝茶润喉。
两人数度不予理会,愈说愈是离谱,连陆荆“若是再不能得到悬济院和药王谷的庇护,就只能亲手将城主高位拱手让人”这般的话都说了出来。
小老头只得一句“得罪了”,众目睽睽之下赫然将茶水泼在二人脸上。
两人头发和面容上嘀嗒着水,盛怒之后愣了一下,蔫下场来,四目对望后齐齐咬定酒里有毒。
座下各位闻言齐齐喧哗起来,不一会儿好些人已然堵住了自己的嘴,深恐也被下了毒,说出什么有失体统的话头来。
更有甚者,还点了自己的哑穴。
事关运城气派,陆荆少不得出面辟一辟谣。他一阵冷笑,反问道:“荒唐!你说我运城的酒有毒,一样的水酒,满庭豪杰,为何单单只你二人中了毒?”
司马流觞利索的窜上前,自言愿以毕生清誉做保,当场验毒,若真是酒里有毒,绝不偏袒运城。
金夫人扶了扶头顶的凤舞九天钿尾,嗤笑道:“你又是谁?”
墨凉摇着清扇,眯着桃花眼道:“连堂堂悬济院院长都不放在眼里,银城果然豪橫。”
金夫人脸色突变,高高在上的姿态瞬间矮了几分。
江湖传言,悬济院院长常年云游四方,行踪飘忽,鲜有人睹其真容。今日这般堂皇的出现在重阳宴上,自然满堂欢腾。
我亦有些意外。虽则早就知晓这其貌不扬的小老头在运城运城颇有身份,却未曾想到他便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悬济院院长。
如此说来,陆荆想要知晓我的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
司马流觞拿起银针在各个玉盏里依次试了一下,又细细将高座上各盘蔬果点心过了一次,举高银针晃了又晃,针尖银光闪闪,颜色明亮,确然无毒。
又走到轩辕破和金夫人身旁,观其唇舌,号其寸口,言道:“轩辕城主脉象沉微,面色青而唇色黯,舌肥大而齿痕现,鬓有虚汗而手足冰凉,肾阳虚亏之症。金夫人脉象滑数,湿热之邪阻滞中焦,经络不畅,气机失常,苔黄舌红,有湿热之症。皆不是中毒之象。”
悬济院院长的定论,诚然不容置喙。
哂笑、议论和质疑又回落到尴尬不堪的轩辕破和金夫人身上。
有人说二人存心演戏诚心想挑战运城的威严。
有人说挑战估计还谈不上,无非是试探罢了。
轩辕破恼羞成怒,急败坏指着我道:“那一定是这曲子出了问题!”
金夫人忙忙附和:“对,一定是曲子出了问题!”
我故意作出一番惴惴受惊的情态。
墨凉悠然抿了一口清茶,淡漠道:“既然是曲子出了问题,为何座上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闻言,坐下有人扬声道:“二位贵为一城之主,却敢做不敢当,这般编派一个弱女子,怕是有失风范。”
我心内冷笑。
陆荆的菊花酒没问题,我的曲子也没问题。只是我方才斟酒时,用指甲端梢在二人盏中加了一丝无色无味的真言蛊蛊粉,不动声色中用曲子唤醒。
二人中了真言蛊,自然撕掉假面口无遮拦。
巫蛊之术乃蓬莱秘术,从不外传。真言蛊更是鲜有人知,不过旁人不知,墨凉碧穹却十分熟悉,毕竟是幼时学蛊我们常玩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