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顾之宁侧头把脸贴在地上看了看,找到了盒子的位置,趴下身子尽力伸长手臂,终于摸到了它。
“拿出来了,拿出来了。”
“取出来了?那就好。”
拿到了木盒,顾之宁打开看了看,看到珠子还在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看着那两颗粉色的明珠,上面的桃花刻在粉色的珠子上,显出几分枝头桃花的鲜活,顾之宁眼里却没有欢喜,满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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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晋王气冲冲地走在宫道上,身后的内使小心翼翼地跟着。
午门外,锦衣卫站得笔直,围着中间的跪着的几人,面前站着汪华,正在宣旨。
“户部郎中张明,兵部主事杨和,詹事府左中允赵展鹏,工科都给事中祝居和,浙江道御史王评,翰林检讨靳丰年,翰林检讨杜明宇,皇帝谕旨廷杖罚之,杖二十。”
中间跪着的人听完了旨意,互相看了看,眼里都藏着失望和担忧,过了会儿,又变成了坚毅。
靳丰年左右看看,没有人动,他打头一脸坦然的摘下官帽,朝皇宫行了大礼,趴下做好了行刑的准备。其他人见状,也不再犹豫了,一个接一个痛快地放下官帽,行礼,趴下。
靳丰年抬头看了看,宫门真高啊,冷漠又残忍。
“嗯!”
没等他感叹完,木板狠狠地砸了下来,火辣辣的疼,耳边木板敲击肉体沉重的声音一声接一声,环绕在耳边,杂乱无序,好像透过了宫门,传了好远好远……
晋王一路走到了司礼监直房门口,正巧碰见陈翊脚步匆匆走出了直房,只带着几个贴身的内使,他们这模样,在晋王的眼里,看出了几分鬼鬼祟祟的感觉,在身后幽幽地唤了一声:“陈公公。”
陈翊一听这声音脚下一滞,心里咯噔一下,懊悔地闭了下眼。
糟,没跑脱。
“奴婢参见晋王爷,王爷千岁。”
“免了。”
看着陈翊站了起来,晋王接着问道:“陈公公这是去哪儿啊?”
“奴婢,奴婢…”
没等陈翊编好由头,晋王又道:“既然司礼监没有要事需陈公公主事,陈公公不如,去趟西苑?”
果然晋王为这事而来,陈翊一脸无奈道:“王爷,奴婢真的请不回来。皇爷如今除了听夏厂督对闹赈一案的呈报,谁也不见啊。”
“哦,还请不回来啊。那这样,陈公公帮本王向父皇上呈几样朝堂要事。”
陈翊看着晋王说到这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折子微微一惊,看来真是把他逼烦了,有备而来啊。
“一,闹赈一案纠察许久,究竟是何结果?哄民闹赈的罪魁祸首及黄司徒恭顺侯到底作何处置?二,工科给事中傅允诚等人弹劾吏部谈冢宰履职不公,任人唯亲该做何处?三,左佥都御史郑弘弹劾陕西道御史章显,工科傅允诚谣诼诬谤,勾结同党,诬害同僚该做何处?四,户部郎中张明等人弹劾东厂夏衡借闹赈一案滥兴诏狱,惑乱京城,该做,哦,这个已经处了,这会儿正受杖呢。”
晋王合上折子,朝陈翊递了过去接着道:“还有一点本王先前没写上,还请陈公公记着补上,自闹赈平复以来,厂卫横行,诏狱多兴,廷杖频施,上至六部尚书,下至市井小民,皆提心吊胆,惶惶不安,人言人祸猛于天灾,请问父皇儿臣该做何处?”
陈翊知道这次的廷杖真的气到了他,恭恭敬敬伸手接了过来。
“王爷息怒。”
晋王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本王不怒,本王只是想请父皇回宫主事,本王确实愚钝,朝堂要事着实不会处置。先前父皇去往西苑养病时曾说,朝堂要事由陈公公报给父皇决断,本王生怕行事多有差池,扰乱朝政,还请陈公公将本王方才所言一一报与父皇,否则,这监理国事一职,本王实在不敢担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