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很不高兴,夏衡有问题是满朝皆知的,这几日挨了廷杖的不是只有东林的人,他们这次突然弹劾是把自己的人都排除在外,若是弹劾成了,功劳全是他们的了,又来这招,和当年一样。
“微臣确有听到过弹劾夏厂督的风声,但不知崔副宪竟是借着这个好机会。”
郭正明听见了江易语气里的愤愤看了眼低下了头,徐平说道:“微臣知道。”
“所以你就帮他骗本王过来?本王只是监理国事,父皇他如此宠信夏衡,你们要本王如何处置他?弹劾的罪名还是欺君罔上!欺君罔上!你这不就如同将本王置于烈火之上吗?”
“王爷,微臣并非要将王爷置于两难之地,微臣知道崔副宪上疏一事,是前日崔副宪求过微臣将此疏上呈皇上,微臣昨日去往西苑,皇上圣体不适并未召见,微臣劝说崔副宪再等些时日,微臣改日再上呈奏本,可不料崔副宪如此心急,得知今日要入宫议事便将奏本呈给了王爷。崔副宪他并无意刁难王爷,只是实在担心百姓与黄司徒、恭顺侯的安危。皇上这段时日只召见过夏厂督,召见不久后廷杖之令便下,只怕崔副宪所言盗弄太阿之事为真,若是如此不及时阻拦岂不酿成大祸?”
郭正明也说道:“况且夏厂督明知皇上在静心养病,却诱导皇上游湖嬉戏,想来崔副宪是担忧皇上御体有亏,圣誉有损他才冒然上奏的。王爷,夏衡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王爷也是清楚的,岂可任由他祸乱朝纲。”
晋王想了想也冷静下来了,但心里还是不舒坦,抚了抚身上的水渍说道:“本王随你们去一趟西苑,将这奏本递给父皇,该如何处置,就全凭父皇拿主意了。”
“王爷贤明,臣等感激涕零。”
徐平说着带着大家伏在地上。
“本王先去更衣。”
“恭送王爷。”
等晋王走了,几人都站了起来,陈翊看了眼苏郭,苏郭点了下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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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跪着十几个人,郑弘、姚正平、黄明灿、晏永昌都在,焦急地等着里面的消息,终于,远远地看见了一行人走了出来,待人走近了,见打头是九卿,跪在最前面的郑弘带着后面的人行了礼。
“下官见过诸位大人。”
谈景道:“都起吧,别跪了。”
郑弘听谈景的语气有些沉重,抬头想问问他弹劾的情况,正要开口看见了后面的崔景文,崔景文朝他轻轻摇了摇头,郑弘见此又看向了谈景。
“都起吧。”
郑弘知道是失败了,朝身后示意了一眼,大家都站了起来。
谈景回头看了一眼,带着大家站到了一边,郑弘他们有些奇怪,只见夏衡慢悠悠跨过宫门在对面站定,身后还跟着听到风声的夏阳,裴有才来的最晚,悄悄寻了处地方站着。
“夏厂督一一解释吧。”
郑弘不懂是什么意思看向了崔景文,只听夏耳边响起:“罪一,猫鼠同处、枉法取私。闹赈一案,夏衡确实是根据在狱之人的供述追查同案之人,因为仅就闹赈之处官员的证言很难确定具体人员,虽是如此,但夏衡并没有严刑逼供,也没有仅以供述作为定罪的依据,此事待夏衡将案件各处理清交予司寇后司寇自能查明。东厂官吏查案,难免与百姓有争执冲突,其中肆意扰民、索贿纳贿之人夏衡都有惩处,只是尚未整合上呈公布,还请诸位大人宽限夏衡几日,夏衡一定会给出结果。”
这下大家明白了崔景文是让他解释什么,都安安静静地听着,宫道上只响着夏衡的声音。
“罪二,搀行夺市、专权恣肆。夏衡未将闹赈一案报予司寇并非规避法司,只是涉案人员太多,夏衡不想纵曲枉直才拖延了办案进程。至于黄司徒和恭顺侯,两位大人是因闹赈被捕,闹赈一案尚未查清,又怎能先行处置?夏衡奉旨查明闹赈,闹赈之人京营和顺天府最清楚,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