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翊听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想着皇帝那边的态度面上有几分为难,低头掩饰住了。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那本王就回宫了。”
“恭送王爷。”
看着晋王甩袖带着一行人走远了,陈翊起身颠了颠手上的折子,侧头向内使吩咐道:“备抬舆,我要去西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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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万寿宫,皇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怀里抱着那只他很喜欢的临清狮子猫。
“百姓间起哄闹赈的恶民,奴婢已经查清了,只待按罪行轻重分作惩处。京营人事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尚且还未排查出较为确切的犯人。”
夏衡这几日时常来这里,来了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无非就是闹赈。闹赈这案子两天一报,大都是些重复之前的套话,几句报完了放下折子,就没事了。偏皇帝不会这么快放他走,要么就是跟着皇帝出去游湖,要么就是伺候着他画画,要么就是坐那儿一起看猫玩,不细细想的话,倒像是皇帝无聊找个人消遣时间,可事实并不是。
“京城旱灾的赈抚一事如何了?”
“回皇爷,户部赵少司徒与顺天府齐府尹已商定好京城的赈灾的方略,各赈灾处已修整重启,闹赈所劫商铺齐府尹也已抚恤,旱灾之难虽未消解,但京城如今已然有序,短时不会再有闹赈了。”
“户部,户部而今可好?可还周转的开?”
“赵少司徒有些本事,钱粮流转暂无滞涩,但户部开销过大,近几年入不敷出,如此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嗯……”
皇帝听言皱了下眉,过了会儿转过了身,打量了夏衡一会儿道:“你这身子还没好吗?怎么看着比之前清减了不少呢。”
“回皇爷,奴婢已无大碍,只是病去抽丝,一时难以恢复。”
“你在宫里告了假,这段时间不必当值,案子又不需你实时盯着,还是多歇歇,别熬垮了身子。”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踱步回来坐在了软榻边,朝内室看了一眼。
“奴婢谢皇爷关怀,承蒙皇爷厚爱,将闹赈一案交由奴婢查处,奴婢自当尽心尽力。”
“嗯。那你便忙去吧,朕这儿没事了。”
“是,奴婢告退。”
等着夏衡行了一礼出门走了,皇帝把猫儿放在身边让它乖乖卧好,端起茶杯道:“出来吧。”
话音落下,陈翊从内室缓步走了出来,在皇帝面前站定行了一礼。
“奴婢参见皇爷。”
“免了。怎么了?钤儿又让你催我回去?”
陈翊无奈地笑了笑,把手上的折子递了过去,道:“王爷要奴婢把这几样他拿捏不住该如何处理的事情报给皇爷拿主意。”
皇帝接过折子,打开草草地浏览了一遍,皱眉道:“又开始了。”
“王爷还要奴婢补充一点,王爷说,这几日厂卫横行,诏狱多兴,廷杖频施,上至官员,下至百姓,皆提心吊胆,惶惶不安,想向皇爷拿主意,是否如今该以安定人心为要。”
“嗯,王爷还说,他担不起监理国事一职,想请皇爷回宫主事,若是皇爷连这几点决断都不下的话,他就不干了。”
皇帝联系了一下这几段话,猜到了晋王原话肯定不是这么平和的,笑了笑道:“他若是真不干了,内阁和姜瑜便是绑都要把他绑过去。”
陈翊看他心情还不错,小心地问道:“皇爷如今,是何打算呐?”
“打算?打算。”
皇帝听言有些凝重,放下了折子,又站了起来,朝着书案缓缓走着。
“我的打算,陈翊你不会看不出来的。”
陈翊当然猜得到他的打算,但他不知道这条路是条什么样的路,他不知道这条路的终点是走向更好还是更坏,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推夏衡走上这条路。
“我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