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你的意义，不过是点灯人罢了。阿爹今日过来，就是来为你点灯。”
顾之宁已经猜到了顾玦接下来要说什么，拽着自己的裙子，只听顾玦接着道：“许家，臬台是个明事理的，待你也算宽和，但许家内里明争暗斗人情繁琐，秦氏体弱，都要靠你处理，偏又让你处于两难之地，两厢受气。许燕臣，他为人虽未有大恶，但心性不定，易信谗言，有如钝刀。你若是回去，若只一心照理许家，虽然劳心伤力，但也不会太过艰难。”
“你若不想回去，阿爹不逼你，我和之易都可以一直照顾你，只是，你这以后，就要孤身一人了，这两条路，你要想清楚。”
顾玦看着顾之宁低着头一言不发，笑了下接着道：“你性子倔强，像你阿娘，你阿娘半生为世俗所累，挣扎半生也没能挣开那张网，我时常在想，如果你阿娘没有那么刚毅，是不是就不会……”
顾之宁听着顾玦的气息越来越重了，右手开始发颤，像是被扼住了脖子，连忙握住了他的手，抚着他的脖子。
“阿，阿爹！吸气，阿爹吸气。”
“没事，没事。”
顾玦随着她调整好了呼吸，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接着道：“可是我明白，若真是这样，那就不是她了，那或许，是她注定要走的路。那你的路呢？”
顾之宁想着该怎么回答，把茶杯递到顾玦嘴边让他喝些水，过了会儿放下茶杯说道：“阿爹，我照理了顾家三年，尽心尽力，不过是有所图，我图的就是许燕臣的心，到头来却只是一场空。我明白如果我留下，注定要孤独终老，可是我，我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面对许燕臣，该怎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我已经忍过两年了，我以为忍了，所有的事情就会变好，没想到还是背叛和欺骗。阿爹，我……”
“阿爹明白了，没事，不管到什么时候，阿爹都会在你身边的。”
“阿爹，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
顾之宁看着顾玦眼里对自己的爱意，眼泪控制不住地淌了下来，想到了小时候听到的话。
“阿爹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他们的话，在我刚出生的杀了我，来换第二个儿子，这样阿爹就不会一定要从顾家带之易回来，就不会因为我在许家而受制于人，就不会像这样伤心难过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话？”
顾玦听她说这个有些生气，抬手敲了一下她额头。
“我……”
看她委委屈屈地垂着眼，顾玦摸着她的头说道：“阿爹没有后悔过，若没有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治好我的病，该怎么熬过那几年，没有你，阿爹或许都活不到现在，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顾玦取出手帕擦了擦她的眼泪，温声道：“好了，不哭了。”
“老爷，顾伯有事寻你。”
阿桃敲敲门知会了一声，顾玦朝顾之宁：“不哭了，阿爹先去看看，待会儿等你来一起用午膳。”
“嗯。”
顾玦看顾之宁笑了，起身出了门。
顾之宁送着阿爹出去了，回头看向了纸篓，走过去拿起了那个木盒，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对耳坠，粉色的明珠，上面刻着鲜艳的桃花。
看见这个顾之宁气一下涌上心头，啪的一声关上盒子随手扔了出去，盒子滚了一圈，掉进了一边柜子的下缝里。
“哎，姑娘别扔！”
“他给的耳坠，扔了又怎么样？
阿桃又进来晚了，着急地说道：“那，那不是他递进来的，是苏大人递进来的。”
“啊？”
顾之宁听言一愣，赶忙跑过去找，阿桃也跟了上来。木盒滚了进去，顾之宁跪下来，伸手摸了半天也没找到。
“滚去哪里了？”
“我去找个长点的东西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