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捷,自那之后三皇叔便留在了辽东。儿臣还记着父皇当时跟皇祖母说,三皇叔不畏辽东的艰苦,拖着一副病体也要去对阵建奴,护我一方安宁,确也让您佩服。可后来呢?建宁十三年三皇叔通敌叛国,究竟是真是假?为何父皇连审都不曾审就在山海关处置了皇叔?父皇觉得,您方才的话,儿臣可能信?可敢信?“
晋王话说完便定定地看着面前端着茶杯的皇帝,只见皇帝愣了一会儿表情一变把茶杯重重地磕在了案桌上,晋王见状起身跪在了软榻前。皇帝摔完茶杯后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过了会儿冷笑了一声抬头说:“呵,你三皇叔当年是阵前叛敌,朕在战前就地处决有何问题?”
皇帝一番话说完才察觉自己的语气不好,缓了缓接着说:“你又不去辽东,朕不会给你和小世子重蹈覆辙的机会的。”
皇帝说完径直绕过跪着的晋王出了暖阁,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唤道:“陈翊!陈翊!”
“诶,奴婢在。”
“回宫。”
门外候着的陈翊看到皇帝突然推门走了出来愣了一下,疑惑地扭头朝暖阁看过去却没看到晋王跟出来,回过头皇帝已经一个人往前走了,只好连忙跟了上去。暖阁里的晋王听着皇帝走远了,闭眼深呼吸了下起身站了起来看着案桌。案桌上,皇帝刚才喝尽的茶杯,仍有淡淡的水汽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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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起来,还透着一股寒意。司礼监直房里,书案后坐着陈翊,面前放着一打开的折子和热气腾腾的茶杯。书案旁坐着夏衡,手里正抱着茶杯,左手把右手紧紧的裹在茶杯壁上。陈翊翻完折子的最后一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九月就这些了吗?”
“是,九月辽东就寄回了这些东西。信件夏衡已经提前整理过了,一切如常便没有报上来。”
陈翊点了点头接着问:“山海关总兵吴奎虚报粮饷的事情清楚了吗?”
夏衡想了想答道:“虚报是自然有的,不过就东厂的消息来看虚报的数目不大,毕竟去年兵部是清点过山海关兵目的,只一年而已,总归不会太过分。倒是宁远跟锦州那边……”
“唉,这兵目紧赶慢赶的清点着,还是拦不住他们贪饷。”
“毕竟人家是待在阵前的,再加上这几年辽东又不安稳了,若是他们能守住辽东,要些小恩小惠也就算了。”
陈翊听言皱着眉说:“年年辽东的粮饷、兵备给的都是最及时的,一遇战时还要加饷,偏生他们还不知足还要虚报,朝堂哪有那么多钱给他们拨。”
夏衡看着陈翊情绪有些激动劝道:“老祖宗莫要担心,户部既然还未上报那就说明财账还是能支撑的。”
“怕就怕有意外啊,稍微出点情况,国库怕是就吃不开了。东江那边呢?可好?”
夏衡笑了笑答道:“东江一切都好,李振南那边已经自己做起生意了,倒是能负担些自己的粮饷。”
陈翊舒了口气说:“东江倒是省心些,粮饷少也能养活自己的人。”
陈翊说完把折子一合收进了袖子里,嘴里嘀咕道:“行吧,好在没出什么大乱子,等会儿我把这折子给上头拿过去,他昨儿个还问我来着。”
夏衡点了点头放下茶杯,两手握在一起跟陈翊说:“圣上倒是对辽东挺上心。”
“那可不,这可是关乎社稷的大事。我记得前几年打仗最厉害的时候急得他嘴上冒了好几个泡,打那之后就对辽东上心了。”
陈翊说完和夏衡相对笑了笑,然后说道:“你去东厂忙吧,我就不耽搁你了。”
“诶。”
夏衡应了一声起身打算扶陈翊站起来,手刚放到桌子上突然感觉脚下好像震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到窗外传来了一声巨响,“轰—”的一声迅速逼近了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