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哀婉,听在耳朵里,纵使平日里对她颇多微词,此刻也不免动容。
幼僖叹气一声,将她扶起来:“甄氏一族有现在这个结果,是你父兄咎由自取,不能怨天尤人。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要是因为跟你做交易就赦免了甄氏,那对那些被你父兄欺压,丢了性命的百姓又何尝不是一种不公。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冷漠挥掉抓住手腕的那双手,幼僖别开脸,眼神已经趋于冷漠。
甄氏,强抢民女,致人投井身亡,不知悔改,而又放火烧屋,害人性命。其父为掩其罪行,贿赂官员,试图扭曲事实,化黑为白。种种罪行都已经昭然,实在是天理难容。
甄氏女眷即便无辜,可甄氏有受/贿之嫌,其家产皆来于不义之财。甄氏一族素日不加以规劝,反而享受其好处,乐在其中,那么自然在罪行昭然若揭之后,亦不能幸免。
幼僖熟知大昭律例,即便想尽快将纪珩的案子破了,但也不会明知故犯。即使不被律法羁绊,以人性来看,她也不会答应帮甄氏平反。
玉芙蓉眼中希冀的光倏然湮灭,她愣了一会,不死心的抬头:“如果我用那个盒子来交换呢?”
幼僖紧抿樱唇,十分不耐烦的看着她,俨然已经将所有的好脾气都终结在了她这里,她斥道:“玉芙蓉,即便甄氏一族获罪,而你还是大昭的百姓,只图己身之利益,你内心过意得去吗?而且以你如今的处境,若是不倾尽全力帮刑部破案,凶手不得正法,你以为谭仁贵会放过你吗?我能护得了你一时,难道我能护得了你一世?”
幼僖对她真是失望透顶,语气亦不禁寒了三分:“盒子的事情,你若不交,我们自有办法能够找到。”
幼僖推开挡在面前的她,拉开门,正要出去,忽然又想到什么,转身再告诫了她一句:“甄氏的案子已经结案,而且证据确凿,再无翻案的可能。我知道你疼惜幼妹,不想让她们步你的后尘,但这件事情,别说我无能为力,就算是你求到太子面前,面对天下悠悠众口,他亦无能为力。”
丢下这样一句话,幼僖摇摇头,径自出了房间。徒留玉芙蓉瘫坐在地,久未回神。
一直到夜里幼僖才回来,却与玉芙蓉再无话,直到翌日天明。
丫鬟打来水,取出蔷薇花露往水中滴上两滴,沁人心脾的香味顿时自水中袅袅升起的轻烟中漫开,然后伺候幼僖梳洗上妆。
收拾一番后,幼僖对镜自揽,再三确定过无疏漏之处,方才起身。欲要出门前,仍旧迟疑的回头往内室望去一眼,而后再不回头,径直出了门。
驿馆外,两辆马车已停在外头等着。
幼僖缓步出了驿馆,等候在马车旁的女眷则款款迎上前来。
当中年纪略大一些,雍容华贵的妇人步上前来,朝着幼僖一礼:“妾身张氏,是江城知府谭仁贵的妻子,见过郡主。”
幼僖挥手示意:“不用多礼。”
张氏道:“多谢郡主。”
旋即张氏又领了五个姑娘上来,一一为幼僖介绍:“这是小女,二娘、五娘、七娘,以及两个还没长大的丫头,小十一和小十二。你们还不快些拜见郡主。”
几个女眷均上前一步,朝着幼僖恭敬一礼,饶是两个小丫头也行礼周正,俨然是提前教授过的。
幼僖不动声色的将面前五个女眷打量一遭,谭二娘梳得是妇人发髻,已然是成婚了的,谭五娘和谭七娘都还是待字闺中,但已长开,模样不俗。再看那两个小的,六七岁的垂髫孩子,倒没有什么可需要特别注意的。
几个女眷虽不说如何貌美如花,但一看便是金尊玉贵养大。端那身上的衫裙便是上好的凌烟罗所裁,头上珠钗,腰间玉环,更是自不必说。
幼僖淡淡打量之后,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微微一笑:“几位姑娘都生得模样极好,我看二姑娘就跟谭夫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