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蓉神色古怪起来,似是想了许久,才支支吾吾的解释:“会不会……是因为她又误会了?或者,因为纪大人许久都没有回去,她以为纪大人在我这里,所以过来找纪大人,结果阴差阳错,被赵五赵六当成是了我,给杀害了?”
幼僖微微眯了眯眼,看她目光闪烁,手指不安的绞着丝绢,俨然就是一副撒谎的模样。
大抵是因为对她的谎言已经司空见惯,幼僖几乎是刹那间便拆穿了她:“你撒谎,是因为你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恰好又被她给发现了,是不是?”
幼僖话语直白,将玉芙蓉掩藏在心里,那份本不该摊在阳光下的小心思彻底暴露出来。
玉芙蓉死死扯着丝绢,双眼紧闭,许久,才似下定主意一般,深深呼出一口气:“是,是因为我,她才会乔装打扮来凝烟台。”
幼僖微微眯眸:“具体是怎么回事?”
玉芙蓉紧绷的神经忽然松懈,她嗤笑一声:“因为我自不量力,恬不知耻,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给纪大人写了一首诗。”
“什么诗?”
“《白头吟》。”
那三个字说出来,幼僖几乎是刹那间就明白了纪灵芝为何会不顾女人家的名节跑去凝烟台那种地方。
原来什么视为知己良朋,甘愿止步于此,通通都是假的。人呐,果然还是最贪心的,拥有了一样东西,就期待着想拥有更多。
譬如玉芙蓉,在等到了纪珩给她的救赎之后,不禁期望起更多的东西来。她希望有人能够带给她远超知己的好,能带她离开凝烟台这种是非之地,能够让她摆脱官伎的身份,重获新生。
幼僖没见过纪珩,也不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所以不便多做评论。
但俨然纪珩的妹妹纪灵芝却不是一个只知忍气吞声的善茬,见到身为烟花女子的玉芙蓉,堂而皇之的和纪珩走在大街上,而作为家中已有一位妻房,纪灵芝则为自家的嫂嫂打抱不平。这才有了后来大街上她斥骂玉芙蓉,并大打出手的一幕。
估计之后玉芙蓉写给纪珩的那一首《白头吟》也被她给截了下来,想要为嫂嫂出一口气的纪灵芝,乔装打扮的去了凝烟台。原意应该是想要教训玉芙蓉,替自家嫂嫂出气,顺便警告她不要再纠缠纪珩。
可是谁知道,她的命竟这样的不好,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头路。
理清了这一段错综复杂的关系,幼僖作为一个局外人,并不想干预评判什么,于是径自将话题揭过:“凝烟台的人发现死的人不是你,应该不会放过你吧,你后来又是怎么逃离凝烟台的?”
没再提纪灵芝的事情,玉芙蓉也渐渐镇定下来:“你说得不错,红姨发现死的人不是我,立即就让打手暗中搜索我的下落。赵五赵六则把纪灵芝的尸体丢尽了江里,直到尸体被人发现,便对外宣称玉芙蓉失足溺水而死。”
“可他们还是没有打算放过你。”幼僖一针见血,“凝烟台的人追杀你,如果是受了谭仁贵的示意,那么你想顺利出城,应该很难吧。这当中,又是谁帮了你?或者说,应该是谁帮了你和纪珩?”
幼僖省得跟她废话,将所有的话尽都挑明,看着玉芙蓉一刹那的惊愕,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她猜对了。
玉芙蓉的身后,还有人。
沉默片刻,玉芙蓉也不瞒她,将当时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我会凫水,而且知道有一条路可以更快的到达纪家,且避开所有人的眼睛。我当时就是从那条路赶去的纪家,我想通知纪大人,他的计划已经暴露了,杀手很快就到。”
“你不是不知道纪珩的计划吗?那为什么又那么笃定是他的计划暴露了,让你也跟着被连累?”幼僖盯着她,将问题一一抛出。
玉芙蓉抬头,与她目光相对:“我是罪臣之女,全族女眷沦为官伎,我不能自杀,自然,我要是莫名其妙的死了,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