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白微微挑眉:“愿闻其详。”
幼僖神秘一笑:“其实这两天我也听到了一些传言,说什么的都有,但当中传得绘声绘色的,还是那些虚无缥缈的鬼怪之事。”
她点了一个醒,炯炯有神的目光睇向秦陆白,她知道,他一定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当时从山顶上俯瞰山下的一幕又重新浮现在脑海里,秦陆白顿时被点醒:“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用鬼神之说来造势,坊间传得越离谱,对我们而言更加有用?”
幼僖点点头:“正好,你们也能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查一查手里的案子。有这个谣言给你们做掩护,不是很好的一个办法么。”
秦陆白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应下来,声东击西的办法固然好用,但制造舆论必然会引得人心惶惶,到时候传到景文帝的耳朵里,少不得又要来斥责刑部办事不力。
固然他并不在乎会不会被斥责,但是制造舆论有益也有弊,就怕到时候不受他们控制,反而往无法掌控的一面而去。
幼僖也不过只是提了一个意见,见秦陆白犹豫,大概也知道他不会采纳了。不过论办案一事上,她确实不如秦陆白想得周到,或许他考虑的才更有道理些。
眼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幼僖和他们在巷口里分了别,原打算先回一趟阎府,现在也不去了,直接改道回了宫,而后径直往尚宫局去。
闵尚宫是太后扶持的人,对幼僖也多加敬重,听说幼僖要几个月前尚宫局给众大臣裁制成衣的记录,虽有为难,也还是照办。
幼僖拿到册子时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翻阅起来,一眼便瞧见了上头有秦陆白和云舒的名字,略略思忖一会儿,忽问:“陛下当时命尚宫局裁制成衣送给诸大臣,用的全部都是江南织造处进贡的湖缎吗?”
闵尚宫颔首:“是的,都是用的那一批湖缎。”
幼僖再问:“可是每一位大臣都有?”
“这……”闵尚宫有些为难,毕竟在太后千秋寿诞之前,她还不是尚宫局的尚宫,当中最隐秘的细节也只有尚宫才最清楚,她便不得而知了。
反倒是民尚宫身边的宫人答道:“回郡主的话,并非是每一位大臣都有。因为这次江南织造处送来的湖缎有限,陛下只赏给了六品以上的大臣,其他大臣则是改用了景锻。”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幼僖目光睇向她。
宫人福了一礼:“回禀郡主,奴婢以前是司衣司的人,近一个月才被闵尚宫调到身边,所以对这件事情有些印象。”
幼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纤纤玉手抚着手中册子上的名字,“那这么说,尚宫局除了这本记录大臣名字的册子之外,应该还有给诸位大臣裁制成衣时,留下的身量尺寸的记录吧。”
听闻此言,闵尚宫不禁流露出为难的神色来,踟蹰道:“郡主,不是下官不肯把东西给郡主,实在是有违规矩,要是叫皇后娘娘知道了,这事就瞒不住了。”
闵尚宫说的“这事”,自然指的是幼僖今日来尚宫局讨要东西一事。
前段时间跟宁皇后闹得不愉快的事情在满宫里传得沸沸扬扬,还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来,要是再闹一出,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更何况,这次她不占理,要是被中宫的人揪了小辫子,那可真是没地喊冤去。
幼僖也顾忌到这一点,可刑部眼下又急需这份东西,思来想去,倒是折了一个中:“这样吧,你们把那份册子拿来,我不拿走,就在这里看看。今天的事情,只要你们不说,我不说,这事就不会有人知道。”
她已经退了一步,闵尚宫又顾及着太后扶持的恩情,便也应了下来,令身边的宫人去取册子。
不消一会,宫人便将册子取了回来,双手恭敬的奉上给幼僖。
幼僖命宫人备了笔墨纸砚,先是将册子从头到尾的阅了一遍,将绝无可能的一些人自动划去,只留下了她不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