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焦急,太后反而是一笑,回头冲苏嬷嬷打了一个眼色,二人均是抿笑不语。
幼僖便是再反应慢,这会儿也发现了不对劲儿。
若说从方才看见太后恣意看戏时就发现了端倪,那么这会再看苏嬷嬷也是一副轻松,丝毫没有为流言所累的模样,她便已经猜到了三分。
“难道,老祖宗是在做戏不成?”幼僖大胆猜测,毕竟要将景文帝一块算进去,这委实是有些大胆。
可她却忘了,忘了太后是有多宠她,只要能将她好好护着,便是将景文帝算进棋盘里去,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太后闻言朗朗大笑,轻点在她额头上:“你这个小丫头,平时多机灵啊,怎么这会才反应过来?”
幼僖摸了摸额头,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不过凝神间细细一想,倒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以窥破这盘棋局。
真要算起来,应该是从让她出宫去国公府开始,太后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从传出她生病需要出宫静养,到景文帝来永安宫请安,再因为宁皇后那些没根没据便贸然提起的婚事大发雷霆,再到太后紧闭宫门,将所有人拒之门外,以及太子被景文帝斥责,罢免了早朝……这一桩桩归咎起来,倒像是一个连环套,环环紧扣,其实追根究底,为的也不过只是一件事。
太后想为她撑腰。
撑腰不算,还直接向所有人昭示太后对她的喜欢,喜欢到,任何人都别想欺负她。
幼僖后知后觉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鼻尖一酸,默默就流下了泪。
太后本来还心情不错,见她流泪,心顿时似被狠揪了一把:“僖丫头,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当心脸哭花了,可就不漂亮了。”
幼僖于是越发哭得难受了:“老祖宗这样为我着想,替我做主,有时候我还老给您惹麻烦,我实在是太对不起您了。”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她这么一说,太后反而笑了。
吩咐宫人将挡在中间的小几搬走,太后坐过去,将哭得梨花带雨的幼僖揽进怀里,像哄小孩子一般哄着她:“傻丫头,哀家不为你好,为谁好啊。你可是哀家心尖上的肉,是哀家最心疼的孙女。”
“老祖宗。”幼僖哽咽,抱着太后,赖在她怀里越发哭个不停。
太后一颗心顿时软了下来,抱着幼僖轻哄,还不忘转头和苏嬷嬷揶揄:“瞧瞧这僖丫头,真是越大越爱哭鼻子,跟小时候可没法比。”
幼僖只是默默将太后抱得更紧,才不管身边有没有人看着,一如幼时般撒娇耍赖不肯起来。
太后呼出一口气,轻轻拍着幼僖背脊:“哀家千娇万宠的将你养大,可不是为了让别人欺负你。别说皇后,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动你一根手指头。”
幼僖在太后怀里噗嗤一笑,胸腔里积聚着的那些不快登时就散得一干二净,抽出身来,默默地将眼泪擦了。
太后替她擦着泪:“你回来得正好,好好陪陪哀家,你不在,哀家用膳都用得不香了。”
听此言,幼僖看着太后不禁一笑:“我瞧着老祖宗还胖了些,说这些话,可见得是哄我的。”
“这孩子,还敢来调侃哀家了。”太后嗤一声,下一刻却开怀笑了出来。
隔间里传出笑声,倒是将那些不悦都一股脑的抛在了九霄云外。
随后幼僖送了太后回寝宫,伺候着太后午睡,紧接着便要回瑶华宫去换衣裳。行至廊下却站定,想了想,并不着急走,而是在廊下等了起来。
约莫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苏嬷嬷便从太后寝宫出来。
“嬷嬷,嬷嬷。”幼僖站在廊下,压低了声音唤苏嬷嬷。
苏嬷嬷循声望来,见是幼僖,便走了过来:“郡主怎么没回去休息呢?”又瞧见她一身还是从宫外穿回来的衣裳,顿时便明白了“郡主该不是特意在这等老奴?”
幼僖也不瞒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