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僖显然已经不想和宁瑶兜圈子,其实她的来意她心中未必没有一个数。两个平时见了面连话都不会多说两句的,要说特意找过来是为了闲聊,说出去是任谁也不会相信。
最近东宫出事,宁皇后在景文帝跟前也必然不得脸,虽然还不至于因为这事而牵连到丞相宁之涣,但他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东宫和中宫出事。
如此推断,宁瑶今日的来意可谓昭著。
听了幼僖的话,宁瑶脸色骤然苍白,站在原地,羽睫覆下,隐隐带了几分委屈的模样。
幼僖放下茶杯:“宁姑娘坐吧,既然我来了,便是愿意听你说两句,你但说无妨。”
宁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刹那的意外。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特意来国公府找我,是为了太子的事情吧?”幼僖开门见山,已不打算跟她兜圈子。
宁瑶垂下头,低低应了声:“是。”
“那宁姑娘可就找错人了。”幼僖看着她,声音淡淡,“太子惹怒陛下,是因为朝事,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恕我实在帮不了宁姑娘。既然只是为了这事,我又帮不上忙,便先告辞了。”
言讫,幼僖果然起身就走。
宁瑶急了,忙唤住她:“郡主!”
幼僖只好再次停下来,但已十分不耐烦。
宁瑶走过去,语带愧疚:“表哥的事情,我后来都知道了……郡主……”
幼僖忽然转身,眼光凌厉,似把出鞘的宝剑带着凛凛寒光,叫人直视后不免一哆嗦。
她早知道宁瑶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本来已经有了准备,但乍然旧事重提,听起来还是那么刺耳,压抑住的火气噌噌噌地直往上走。
幼僖努力克制不将怒火殃及宁瑶,语气却不禁冷了下来:“宁姑娘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太子表哥他……”
“我不管宁姑娘从哪里听说了什么,但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宁姑娘心里最好有个谱。”幼僖冷声提醒她,“我好歹也是忠烈名门之后,又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便是养在太后膝下这一点,声誉就绝不允许任何人污蔑。”
宁瑶甚是为难:“我知道,要不是计无所出,我也不会冒昧来打扰郡主。”
若说幼僖刚才还想和和气气的听宁瑶说一说,但她不识趣,非要将那桩没有挑明的事情摆在明面上来,故意让她心里不舒坦,那她自然也不会再给好脸色。
别说她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就算是能帮,就仅仅只是凭着萧元慎之前的态度,她没有再去景文帝的面前添油加醋一番就已经很是仁义了。怎么,如今出了事倒是想起她来了,未免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
宁瑶顿了顿,想要说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出口,但想起出门前父亲的叮嘱,还是咬着牙将那些话说出来:“姑母本来也是想成人之美,原也是好心,但是没想到弄巧成拙,不止让郡主动了气,还让太子表哥被陛下喝斥,禁足东宫。”
“成人之美?”幼僖轻嗤一声,“成谁的?太子?”想想就又是忍不住一声冷笑。
成人之美这四个字用在她和萧元慎的身上简直是可笑之极,别说她对萧元慎向来都是避而远之,难道萧元慎对她就不是厌恶至极吗?
固然她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罪了萧元慎,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萧元慎是个什么人,她还是一清二楚的。
要说萧元慎对她有意,她说什么都不信。
幼僖听了只觉得可笑,可见到宁瑶一脸难堪的模样,思及她平时待人也算是和气,纵然是太子表妹,但那些恩怨到底也没必要波及她。
幼僖语气缓和了下来:“宁姑娘,你或许有些误会,但不管你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了什么都不要信,要知道祸从口出,有些谬言,还是不当信的。”
“我知道,但郡主宽宏大量,能不能去跟陛下说说,让陛下原谅太子表哥?”宁瑶目露希冀,盈盈水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