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万胜楼中出来,秦陆白摇着一把折扇,似闲庭信步般走在大街上。
此时天幕黑沉,深重的黑暗笼罩着整片天地,街道两旁高挂的灯笼照亮片寸地方,接连延伸至远方。
闲适的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秦陆白沉吟道:“你觉得这个梁生全怎么样?”
云舒道:“看起来挺老实,从他的只言片语听来,似乎对张氏也还是一往情深。其实算算时间,张氏和死者成亲已经好几年了,他却仍旧痴痴的等待张氏,痴心长情,说的大概就是他吧。”
秦陆白啧啧着摇了摇头:“可是张氏早已嫁作人妇,他还这样痴心不改,甚至隔三差五的送东西到张氏家中,说好听了是痴心,说难听了,会不会有挑拨人家夫妻二人的嫌疑?”
云舒闻言,不由驻足当下:“你的意思是,在徐长友被毒杀的案子中,这个梁生全或许也有脱不开关系?”
秦陆白扯了扯唇角:“这可是你的说的,我可没说。”
其实仔细想想,梁生全和张氏本就有婚约在先,要不是死者徐长友醉酒侮辱了张氏,这段婚约也不会无疾而终。好端端的两个有情人被硬生生的拆散,甚至于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姑娘嫁给侮辱她的那个人,这种屈辱,大抵是任何男人都受不了的。
而且据方才梁生全的话中可以发现,徐长友在被毒死的那一天午后,梁生全借着送枣泥膏的时机去过死者家中,而那个时候,碰巧就是徐长友在被毒死的前一刻。
而且就这么巧的,砒霜竟然只下在了徐长友的饭中,却并没有落在张氏的碗里面。
如此相牵连起来,这当中会不会暗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云舒缓步走在街道上,脑海中却不断的思索着整桩案子,似乎想把那些看似根本凑不到一起的零星片断再重新组成,汇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其实除了梁生全,咱们不是还有一个线索么。”秦陆白摇了摇扇,偏过头凝着云舒,“我想,这条线索,或许比梁生全还要来得有用得多。”
云舒思绪被尽数打断,这话却无疑是勾起了他脑海中另一条线索。
秦陆白啪一声将折扇收了,抬起手臂遥遥一指:“那儿,就是线索。”
云舒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原来不知道何时他们已经走到了这里,莺歌燕语,娇声揽客,抬头一看,牌匾上赫然写着“飘香院”三个大字。
云舒驻足不前,目光自那牌匾之上收回:“这……”
秦陆白大步迈上,握着折扇的手落在云舒肩头,轻言细语的解释:“飘香院,又叫烟花柳巷之地,俗称,青楼。”
云舒的脸已经彻底黑尽,转身就要走,却被秦陆白按住肩膀,挣扎着也难以挪动脚步分毫。
自然,这文弱书生又如何能同常年习武之人相提并论,秦陆白按住他,就跟拎小鸡仔似的简单。
“我说你着急走什么,又不是让你去逛窑子,喝花酒,我们这次是去查案的,查案的你懂吗?”秦陆白松开手,上下理了理袍子,“你放心吧,我们只是问问事情而已,又不会在里面留宿,问到了我们想要知道的真相就走,一刻都不多待。”
云舒深深吸纳一口气:“可是,这里毕竟是烟花之地,我们身为朝廷官员,大晚上进这里好像不太好吧。”
秦陆白偏过头来:“又没让你真做一个客人,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我们是去查案,查案。但你要记住了,可不要暴露了身份,不然小心人给你打出来。”
“殴打朝廷命官,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子吧?”云舒问得一本正经。
秦陆白甚是无奈:“我只是打个比方,想要你放下刑部侍郎的身份,就当是去消遣的,但主要目的还是查案。”
“可我从来没有来过这……”
“行了,赶紧走吧。”秦陆白推着云舒往里走,忍不住嘟囔,“废话真多。”
两人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