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宁皇后的凤栖宫出来后,日头正烈,金黄的阳光照下来,扇子扇出来的风也是带着一股子燥热。
诵心一壁搀着宜贵妃走在树梢的阴凉下,一壁执了团扇与她扇着风,余下一众宫人则隔着几步距离遥遥跟在后头。
诵心拿着余光朝后谨慎的瞥了一眼,见无异常,方又转回头,低声与宜贵妃道:“娘娘,皇后娘娘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最后那番话说的含糊不清,倒没有直接明说要不要留下五公主。”
宜贵妃轻嗤一声:“她这是不信本宫,想要本宫给一个足以证明立场的理由。”
诵心微讶:“可是和亲的事情迫在眉睫,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上哪找这个理由去?”
诵心一时急得不行,脑筋转过几百回也没想出个辙来。
宜贵妃倒是喜形不露于面,只是从凤栖宫走到这里,她也暗自里想了一路,实在是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宁皇后心机城府不深,未必能想出这样迂回的刁难法子,后头必然还有高人指点。
不过今日一番话相谈下来,似乎宁皇后并没有要选定乐天去和亲的意思,看来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不过是想借机将他们母子拉拢到麾下罢了。
想到了这个关键点,宜贵妃一时也舒了口气。只要宁皇后没有一门心思的要送乐天去和亲,那他们就还有机会力挽狂澜。
不过只是要一个契机罢了,给她就是。
深深吸纳一口气,宜贵妃轻声吩咐诵心:“诵心,一会儿你就使个人去周王府传话,叮嘱羡儿,这段时间凡事都先顺着太子来,切不可叫他和太子起了冲突。”
“奴婢明白,奴婢一会儿就打发人出宫去传话。”诵心一一记下了,默了默,再道,“其实娘娘也不用这么担心,周王殿下随娘娘,最是稳重,眼下又正是关键的时候,殿下必然知道该怎么做。”
宜贵妃点点头,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倒是并没有多担心,反倒是那个不争气的女儿……
“对了,乐天怎么样?还哭哭啼啼的闹脾气么?”
诵心低首一笑:“娘娘还不知道公主的脾气么,公主性子急,听说了这事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昨儿哭了一上午,又睡了一下午,听说晚上还带着珍珠一块溜到了厨房里找东西吃,还当场被抓了个正着。”
那画面似乎都活灵活现的出现在眼前了,蹑手蹑脚像个小贼似的公主,身后还跟着个畏畏缩缩的侍女,主仆俩偷偷摸摸地跑去宫里的小厨房偷吃东西,那画面真是想想都好笑。
宜贵妃也不住一笑,心里头顿时舒展开来:“这孩子,平日里大大咧咧,又疯疯癫癫的,实在是叫人不省心。”
“可至少公主活得舒坦啊。”诵心从旁说道,“娘娘您想想,陛下的五位公主中,就咱们的五公主最受陛下宠爱,也是活得最潇洒恣意的。其他四位公主,哪一位像咱们公主一样过得这么舒心快乐?”
这话倒不是谬言,算起来,几位公主里,也算乐天是有福气的,再不济,她身后还有外祖家可以倚仗,只要过了这一茬,往后她不论想嫁谁,皆可以称心如意。
“回来找人看着点乐天,事情没有定下来之前,不许她出宜合宫半步,省得再惹些祸事出来。”
诵心道:“是,奴婢一定找人好好看着公主,绝不叫公主出任何差错。”
宜贵妃这才放了心,只是宁皇后要的真心归拢,她又该如何证明呢?
另一面,刑部最近接了桩案子,有人告发女子张氏下毒谋害自己夫君,致人死亡。
此事本是落在了京畿衙门,报案也是报的衙门,原本人证物证俱在,只差张氏签字画押就可以结案了结,可谁知这问题就出现在这儿。
张氏口口声声辩驳夫君并非自己毒害,自己也从未下过毒药,即便被下入狱中受尽了严刑拷打,这番证词也从未有改变过。衙门里的官吏觉得事有蹊跷,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