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将士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而紧随其后的是大雨一般落下的箭矢,将士们避无可避,毫无还手之力的被射杀倒地。
箭雨之下,幼僖清楚的看见了那身着戎装的父亲,银白色的战甲早就污秽不堪,不知染着谁的鲜血,遥遥只可见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不——”
幼僖嘶吼着,拼命的朝父亲的方向跑过去,眼看着箭雨落在父亲身上,而那段距离则成了她此生最艰难跨越的鸿沟……
云舒从隔间出来时,就看见她伏在桌上的身子抽抽泣泣,口中轻轻的呢喃着什么,可细若蚊蝇,叫人听不太真切。
云舒回望身后,见房间无人,才朝她走了过去。
白皙的脸庞上泪痕未干,长长的羽睫上还挂着一滴晶莹的泪欲落不落,云舒弯下腰,这才听见了她在轻唤什么。
父亲,她在叫父亲!
忠武侯三个字飘然钻入脑海间,云舒背脊一僵,好半晌才想起来,然后轻声将她唤醒。
幼僖从梦魇中突然惊醒,羽睫上凝着的泪珠悄然滑落,许是那些画面实在太过真实,以至于清醒过来后仍是久久都没有走出来。
云舒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做噩梦了,喝杯茶压压惊。”
幼僖心口起伏难平,直到手心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凉的瓷杯,冷冽透过掌心传过四肢百骸,才将她一身的热血沸腾都慢慢地压了下去。
云舒温声道:“先喝杯茶吧。”
幼僖听话的将茶喝了进去,云舒问她:“还要吗?”
游离的思绪渐渐回拢,幼僖眨了眨眼,从惊骇中彻底回过了神。
她摇摇头,将手里的瓷杯放在了桌上,抬眼对上云舒关怀的目光,勉强稳住声线,努力克制住思绪道了声:“我没事了。”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云舒体贴的替她找着理由。
“是啊,看了整夜的账册,一整天加起来也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幼僖仍然有些恍惚,抬手抹了把脸,却沾上了一手的泪水,下一刻便惊慌失措的抬头看向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