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陆白闻声望去:“他啊,别的地方不知道,反正在刑部的时候,除了正事基本不会和你攀谈。有时候我闲着无聊想找人说话时,他回我也是这样,爱理不理。”
幼僖单手换双手托腮,品了品这话,偏过头道:“他这样的人,有朋友么?”
秦陆白忍俊不禁:“有没有朋友我不知道,但就他这态度,朝堂上不喜欢他的估计有很多。”
纷杂的朝堂就是如此,即便有心存公正之人想要开拓新明,但在这黑白难分的局势之下,似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成了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
云舒此人寡言少语,即便立身公正严明,可在人人都阿谀奉承的情况之下,他一人坚守己身倒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幼僖忽然间觉得,虽然他这个人脾气执拗了些,又不太会说话,这做的事情嘛,也是有些能气死人,但总体来说人还不错,至少公正廉明,刚直不阿,来日会是个好官。
这么想着,她已提裙准备站起。
秦陆白观她的动作便知道她要干什么,揶揄道:“怎么,不生气那日在槐树下,他没接住你的事了?”
幼僖理了理裙角,再将碎发拢到耳后:“我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秦陆白跟着站了起来,挑了挑眉,抄着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幼僖交叠着手置于腹前,目光左右一扫,才朝秦陆白迈近了一步:“昨日有东西送进永安宫,是杭州的一套瓷盏,共六个。我在皇后宫中看见过,据说只烧过一窑,共出产三套,现在可谓是有价无市呢。”
秦陆白略一沉吟:“怎么,是那位送的?”
幼僖点头:“我还纳闷呢,好端端的怎么有东西送进永安宫,还指名是送给我的。后来我才想起来,是不是云舒为了前日的事觉得愧疚,所以送了东西来表歉意。”
那日事情发生的时候她的确生气,可是后来想想也觉得云舒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不过文弱书生一个,与她又非交情深厚,实在是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来接住她。况且,就算他真的过来接了,指不定两人落到最后都要负一身伤。
当时之所以气得放狠话,只是他说的话实在是也忒难听了。
秦陆白脸色微沉,唇边却噙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送你东西你记住了,前个儿我就使人给你送伤药去了,怎么也不见你记着我的好?”
幼僖蹙眉,抬眼瞪他:“你莫名其妙说些什么呢?”
秦陆白撇撇嘴,轻轻一哼,别过头去。
幼僖满头雾水,也不知他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当下也懒得去问,随手拍了拍他,又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秦陆白再一哼。
幼僖恼了,抬手就给了他一拳,疼得秦陆白捂着肚子弯下腰去。
周边有闲聊叙话的贵女们听见声响望过来,幼僖敷衍笑笑,若无其事地退开两步,与他保持了距离。
当下各有心思,也无人再注意这边,很快便别过头去。
幼僖心虚地环视一周,见再无人注意,才又凑了过去。见秦陆白还捂着肚子一脸痛楚,当下就有些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真的下手太重了。
“你……没事吧?”
“有事,当然有事。”秦陆白捂着肚子,满脸哀怨。
幼僖道:“可我刚才没使劲儿啊。”
秦陆白突然直起腰,改而捂着心口:“可我心痛啊。”
幼僖瞥他一眼:“你少胡说了,我跟你说正经事。”
秦陆白怫然不悦,一屁股坐回到席间,闷闷喝了口酒。
幼僖不疑有他,只当他是因自己被打了一拳而不悦,不过两人从小打到大,也不见着哪一回他真的生气,当下也就并不在意。
提起裙摆蹲下身,幼僖神秘兮兮的道:“你说云舒究竟是什么来头,上好的瓷盏当了赔礼说送就送,这手笔,可不像一般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