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抚养,府中的人遣散的遣散,也有像七叔这样的老人不肯离开的,便仍旧守着一座空落落的房子,偶尔她出宫回府小住,却是物是人非。
后来见阎家村的村民多数无所依靠,而阎府的旧人已经散得差不多,便安排这些人进了府中当值,没有别的事可做,守着一座空屋子好歹也有点人气儿。
面临清风,衣袂飘飘,云舒迎风而立,似也能够联想到当时的情况。
他转头问:“当初噩耗传回来的时候,正是阎府风雨飘零之际,你已自顾不暇,阎家村估计也很难挨吧。”
六七岁的孩子,一朝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别说顾及别人了,若无人照拂,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幼僖深深吸了口气:“是啊,我那时还年幼,被太后接入宫中抚养尚且还有一方栖身之地,可阎家村的人老的老,少的少,孤儿寡母的无所依傍,日子过得很是凄凉。虽然朝廷有拨银钱,但吃的,喝的,瞧病的,服丧的,于这么多人而言根本是杯水车薪。”
“那后来呢?”云舒定定望着她,眸中似有伤怀,“后来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三万将士都隶属阎家军,爹爹兄长不在了,我自然应该担起责任,替他们照顾这三万将士的家属。”
“可那时候你也很小。”
想起从前那些难捱苦闷的日子,心里的酸楚一阵阵的泛起来,幼僖强颜欢笑:“可那是责任,不可推卸的责任。不过好在阎家还有产业店铺,我又顾不了那么多,留下来了一些,一些卖了,加上彼时我已是县主,有食邑,有赏赐,我在宫中用不上,就都给了七叔,请七叔代为照顾阎家村的老老少少。”
思及往事恍若仍在昨日,悲痛酸楚并未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它只是被深深藏在了心底,偶尔拿出来回忆时仍会痛彻心扉。
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她被封作郡主,食邑倍增,七叔也将阎家的产业经营得很好,加上外出找活干的年轻人也时常带银子回来,阎家村已经越过越好,孩子们也有书可读,来日满腹诗书,经科举考入仕途并非妄想。
来日可期,还待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