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面对一个不知来历底细的同僚,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时常要合作,可对着这样一个什么都摸不透的人,你心里就不悬着点什么么?”
这话听在耳里,倒似微风拂过山涧,燥热的气流随风而散,连带着秦陆白心里头那点不舒服也一并散了个干净。
他倒不是不晓得这其中的关窍,只是乍一听见幼僖一直在问云舒的事情,心中难免吃味。
此刻定下心来一思量,的确,同为刑部侍郎,虽分掌左、右二厅,亦各有要事负责,可若遇见什么大案,到底是要一起合作查案的。身边的人是黑是白,是谁的棋子,亦或孑然中立,这倒的确是一个需要好好关心的事情。
观他面色稍缓,幼僖便知道他已不气了,玉肩撞了撞他的肩头,示意他看过去:“也不知道宫人们准备酒酿的时候,这马尚书的酒跟咱们的是不是一样的,就这酒下去,他也能喝个醉醺醺?”
夜宴上的酒并不醉人,可偏偏这马洪德脚步虚浮,脸上驼红,此刻正拉着云舒的手臂要引他不知去往何处。再看云舒,再三退却,眉头紧蹙,马尚书凑近时略有后倾的动作,显然是烦极了面前这人。
幼僖忍俊不禁,她几乎都能够想象,要是此刻不是在宫中的夜宴上,他又不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怕是早在马尚书过来拉扯时就已经将人扔出了好远。
就他眼下这模样,怕也就是马尚书醉酒看不出,不然这“生人勿近”四个字,可不就是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云舒脸上?
秦陆白定定望着对面:“马尚书可是左右逢源的高手,别说这酒了,就是再来十壶桃花酿,也不一定能将他喝趴下。”
说着,他已站起身,整了整衣袍。
幼僖跟着站起来,问他:“你这是准备过去打圆场?”
秦陆白悠闲地理了理官袍上的腰带,又再正了正官帽,才偏过头冲她一笑:“我觉得,此刻我的同僚一定在期待我的天降。”
言讫,秦陆白已绕过条案,大步流星地朝着对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