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露喜怒,“来人,送客。”
雅间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两名壮汉。
“五千两白银。”裴宿不为所动,“外加一条命。”
玉冠阳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依旧不语。
“玉思琳的命,我能救。”裴宿轻轻敲着茶杯的壁沿,眼睛闪过讥讽,“你妹妹因你至今昏迷不醒,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冷酷无情到这般田地吧?”
玉冠阳眼中的寒意终于彻底炸开,汹涌的真气不受控制的从体内溢出,瞬间将手中茶盏捏成了粉末。
雅间里瞬间陷入静谧,只听得到外面传进来的粗鄙骂声。
“今晚什么时候?”良久之后,玉冠阳眯了眯眼。
“诗会结束的同时,我要看到夏馆燃起通天大火。”裴宿平静起身,开心笑道:“合作愉快。”
…………
正午艳阳时,一队身披白甲的骑兵队伍慢慢进了长安城。
骑队为首的一白衣少年,便是扶桑教当代圣子,卫明。
艳阳时分入城,沿街却仍是人满为患。
放目望去,密密麻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圣子入城,遍地皆是扶桑教信徒叩首拜见,一时间风光无两。
消息传至东宫,听闻太子捏碎了一杯玉盏。
消息传至燕王府,听闻二皇子殿下多饮了三坛佳酿。
人心,原来皆是善妒。
…………
江户此刻盘腿坐在醉仙居四楼的阁台上,透过对开的大窗望着朱雀大街两侧密密麻麻跪拜的人群,看到了白甲骑队为首的卫明。
三品啊……江户眼中闪过一抹艳羡,随即叹了口气。
“公子为何叹息?”身后,刚刚还在一方小案前添置酒菜的苏陌不知何时跪坐到了江户身后,轻轻捏着后者肩膀。
“人心善妒,我也不例外。”江户平静的笑了笑,“我想此刻还有很多人在嫉妒我。”
苏陌脸颊一红,却是不言不语。
江户虽然没有回头,但依旧从苏陌捏肩的力度中察觉了些什么,当下忍不住翻白眼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不要装出这么一副羞涩模样。”
“公子怎么讲不重要。”苏陌笑了笑,脑袋轻轻趴在江户肩膀上,吐气如兰,“世人会怎么信,这才重要。”
“昨夜熄灯后奴家同公子讲的,公子切莫不要忘了。”苏陌眼神忽然一黯,声音微小道:“奴家身家性命,如今全在公子一念之间。”
江户突然感觉脑袋有些痛,沉默片刻道:“你不食言,我亦然。”
“那公子就再委屈委屈,陪奴家直到诗会开始吧。”
得到了江户的保证,苏陌眼睛重归明亮,声音轻快。
夜色渐起,在大唐北境连下数日的暴雨在半个时辰前骤歇,只余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街上撒着。
亥时三刻,一辆涂抹着深色桐油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了醉仙居的后门。
绣着银线的车帘掀开,穿着打扮酷似公子哥的江户握着把折扇,下了马车。
“师兄,咱们的人已经提前半小时进去了,有事便立刻招呼。”扮作驾车马夫的吕不悔朝着江户躬身行了一礼后,忽然暧昧笑道:“不出意外的话,我明早再来接您。”
吕不悔的话音儿还未落下,醉仙居的小门便是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一道宽缝,从里探出了一个青衣小厮的脑袋,出声询问:“可是江户江公子?”
青衣小厮长相俊秀状若女子,长大了怕是与川越那货俊俏不相上下。
江户闻声望过去,看到年岁不过十一二岁的青衣小厮,眉头不自觉细微皱了一下,旋即笑道:“正是。”
“快随我来。”青衣小厮将木门掀的更大了些,恰好能容一人通过,“姑娘等你许久了。”
江户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吕不悔离去,便躬身钻进了木门。
醉仙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