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记得上一次下棋时,李辰说过棋如人生,善恶有分,黑子便是“恶”!
这一次,他将黑子交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李辰催促道:“在想什么,如此出神?朕等候多时,皇叔还不出招吗?”
说完,挑眉一挑,瞟了瞟他面前的黑瓷盆,那动作轻挑又戏耍,看李睿就像看白痴似的。
李睿瞬间回过神来,纵然心中已经开始燃起了怒火,却不得不低头奉承:“是!臣失仪了!”
“失仪不打紧,不要失了分寸才好。你看看李文贤,至今还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地方,朕听说那个地方,就跟这黑子一样的黑……”
李辰语气平淡,定定看着手里的棋子,似乎真的在闲话家常般,就连眼神都没有分给李睿。
可李睿却感觉了巨大的压力席卷而来,宛如泰山压顶,心头发颤。
一场毫无硝烟,却又杀意浓烈的博弈,正式拉开帷幕。
李睿右手微颤,忐忑之间落下棋子,极度认真道:“陛下重视手足之情,乃是明君!李文贤以下犯上,意图谋逆,陛下没有杀他,已是对他法外开恩。”
李辰心中篾笑,却不表露,跟着他后面落下一颗棋子,淡
淡道:“其实,皇叔不必如此恭维朕,朕不杀他还有另外的原因。”
李睿眼眸深邃,拱手道:“臣,愿闻其详。”
李辰咧嘴,定定与他相望。
“因为他不是主谋!朕若杀他不仅会脏了自己的手,还会莫名背上骂名,不是吗?皇叔……”
“咔~”
话说完,他快狠准的落下第二颗棋子。
李睿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寒意。
残暴不仁,昏庸无能的李辰,居然能看的这么透彻,当真是不容小觑。
不过他却未表露出任何异样,依旧面不改色,哂笑道:“陛下真知灼见,臣自愧不如,愿以茶代酒,以表臣的敬佩之意。”
说完,当真捧起茶盏,一饮而尽。
李辰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浅尝还礼。
棋之静,如一池春水,波澜不兴,化静为动,狼烟四起,杀戮大开,这气势绝不亚于硝烟滚滚的战场。
不知过了多久。
待棋盘上布局成型,李辰忽而咧嘴,自说自话道:“皇叔,你的棋艺精进了不少,朕都快看不懂了。”
见他意有所指,李睿也不慌张,故作谦虚道:“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只因陛下谦让,臣才没有落败的太过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