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后,绞干了如瀑的黑发,躺到了新做的拔步床上,偌大的床只她一个人,大红的鸳鸯锦被铺在床上,愈发的显得她的孤清和形单影只。
夏日的夜晚若是无风,就更加燥热,而这侯府的院子奢华是奢华,却不如她在斗春园方便。
起码在斗春园,她每年夏日里还能用几块冰,是沈景晏托各种关系给她弄来的,那净房也是沈景晏特地请了机关大师设计,取水用水散热保暖都非常方便。
可这侯府的净房就一般多了,澡还没洗完,就又闷热的出了一身汗。
晚上闷热,偏偏屋内还点了烛火,怕有蚊虫,窗户也不敢开,就更加难受。
新婚夜晚,一个人也就罢了,还偏偏如此燥热。
沈娇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找了把团扇靠在床头扇着,这才觉得好了点。
洞房花烛的事不能再拖,这要是再拖,她的肚子可拖不起。
新房旁边的院子里,顾宸煜同样没睡着。
屋里放着冰,他身体虚着,原本侯府的冰配给就不多,往日里都是紧着窦茵那边用的,现在他身体不好,又炎热,窦茵宁愿自己受热,也不愿意儿子不舒服,所以都送了过来。
正因如此,沈娇娇一个新嫁娘,哪里能用到侯府的冰来降温。
屋子里虽凉爽舒适,可顾宸煜的心里却一点也不舒服。
他脑子里总是挥之不去的沈千歌揭下面纱的那一刻,此时,她怕是正在燕王府中,正与燕王春宵一刻……一这么想,顾宸煜浑身都不舒服,甚至心中郁郁。
沈千歌原本最先喜欢的是他,为何现在却成为了燕王的王妃,他愈发的不快。恨不得现在立即去燕王府将人夺回来。
其实他的伤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严重,若是坚持坚持,今日去沈府迎亲也不算什么。
可他就是不想去,不想亲眼看着沈千歌嫁给别的男人。
顺其自然的,今晚的洞房花烛也被他推诿了过去,今夜的自己对沈娇娇实在是提不起丝毫兴趣。
顾宸煜攥着拳头,最后带着不甘入睡。
京城这一晚,好像谁都没睡好。
再长的夜也有结束的时候,黑夜退去,天明到来。
沈千歌与燕王昨晚睡的虽然不晚,但是经了那番不愉快,两人都到了下半夜才睡着。
沈千歌是那种一睡着就人事不知的性子。
昨晚下半夜,到最后,她实在是熬不过去睡着了。
一睡着,她身体就一翻,由侧身变成了正常的躺着,可过了小半个时辰,她又是一个翻身,居然贴到了燕王的后背上,偏偏那小手还不老实,保住了燕王劲窄的腰部。
燕王正生气呢,心里不爽利的很,那真真是伤心的一点睡意都没有,背对着沈千歌,睁着一双幽深的眸子,像是要熬过一个晚上。
正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就被一条纤细的胳膊给抱住了,吓的他整个人更清醒了,身体也跟着僵硬的不行。
难道沈二这个恼人的家伙又要来骗他了嘛!
当真是个渣女,骗了他的心有想骗了他的人!
骗了一次还不够,还想要再骗一次!
真的当他是傻子嘛!
燕王心中气愤的不行,深邃的眼眸都要变红了。
忍了又忍,那只扣住自己腹肌的小手仍然没有移开,不但如此,沈二居然还用自己的脸颊在他的后背上蹭了蹭,像是一只撒娇的小奶猫一般。
燕王心中大骂沈二无耻!趁人之危!
终于燕王赤红着耳朵忍不住了,准备转过身努对沈千歌,将她的无耻和厚脸皮大声数落一通。
他一把将沈千歌扣在他腰上的小爪子掰开扔到旁边,然后身体往床里侧让了让,脱离了沈千歌,下一秒,他就转过身,准备愤怒地教训沈千歌,可刚转过来,他就发现沈千歌并没有醒过来,闭着长长的睫毛,脸红扑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