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见过今日长公主和那些贵妇人给沈千歌的赏赐,许是她会真的很喜欢这两支新的金步摇,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货比货,这金步摇与那些精致的独一无二的首饰一比,仿佛土到了泥里。她哪里还能喜欢的起来。
“收起来吧,还有今日哥哥给我银子和首饰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沈娇娇冷冷的吩咐。
茯苓发现大小姐心情并不多好,忙将东西收拾了,出了寝室。
靖勇侯府府门前,马车停下,门口守门的小厮连忙过来放了小凳子在马车边。
而后马车车帘被小丫鬟从里面掀开,不一会儿,就从马车里走出一位风韵犹存的贵妇人。
靖勇侯顾宸煜见母亲要下马车,忙跳下马匹,快步走到马车边,将手臂伸出来,让母亲扶住。
窦茵将手搭在儿子的手臂上,借着他的劲儿,踩着脚踏就下了马车。
可双脚刚落了地,她突然抬头看向儿子的脸,这么一看,窦茵骇了一跳,一张面容因为紧张害怕变得惨白。
“宸煜,跟娘来正院,娘有话与你说。”窦茵对儿子不容反驳的道。
顾宸煜抿着苍白的唇,朝着母亲看了一眼,而后只低低应了一声。
跟在母亲身后的时候,他低头苦笑,怕是自己母亲已经看出来了什么。
进了侯府府门,窦茵的步伐忍不住加快,若不是顾着她侯府夫人的身份,她恨不得现在跑到自己的院子。
平日里,身体强健、身高腿长的顾宸煜跟在母亲身后,走起路来却显得有些吃力,但他脸色冷着,并未在下人们面前表现出异样。
一进正院的花厅,窦茵就冷着脸将伺候的所有下人都遣了下去。
顾宸煜跟在母亲身后,什么话都没说。
花厅很快就剩他与母亲两人。
窦茵上下打量着儿子,他身上还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可仔细看的话,这身袍子明显不是早上出门穿的那身,衣摆的花纹都不一样。
她脸色一沉,平日里端庄高雅的模样瞬间消失,焦急地走到儿子面前,上下打量他,“宸煜!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哪里不舒服?”
都这个时候了,母亲也看出了端倪。他原本是不打算叫母亲知道,自己去看大夫,毕竟母亲身子一向不好,父亲过世后,好不容易病情控制住,好转了,他不想母亲再为了自己的事情担忧,万一,母亲为此又旧病复发,那就是他不孝了。
顾宸煜不再隐瞒,直接朝着母亲院子旁边的厢房走去,边走边对母亲坦诚,“娘,我受伤了,赶紧让人去请可靠的大夫。”
窦茵怎么也没想到儿子脸色不对是受伤!
不过是去长公主别院参加个宴会,怎么就会受伤呢!
她之前以为儿子可能是哪里不舒服,所以脸色难看,儿子是个要强的性子,怕在外面露怯,所以一直强撑着,哪里会想到是受伤!
窦茵瞬间脸色惨白,忙吩咐自己信任的嬷嬷去请大夫,而后跟着儿子进了厢房。
顾宸煜已经站在床边脱了大氅和外裳,外面虽是两层玄色衣衫,但是中衣却是白色。
这会儿,白色的中衣上印出一大块血迹,红色浸透白色,看起来扎眼无比!
看到这样的情景,窦茵顷刻心都要疼掉了,她快步走到儿子身边,帮他脱下白色的里衣,含着泪,声音都在颤抖,“宸煜,疼不疼?”
白色的里衣都粘在了伤口上,怎么可能不疼。
窦茵在给儿子处理的时候,他听到儿子咬着唇忍不住直吸凉气。
在窦茵发着火催了一遍嬷嬷后,大夫来的很快。
窦茵站在一旁焦虑的瞧着大夫给儿子处理伤口,直到等大夫包扎完毕,取了纸笔开药方,她才出口询问,“大夫,我儿的伤势如何?”
大夫是京里的名医,一把白胡子,身体却硬朗,医德也好。就算是京中高官贵胄也都请他来府上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