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全都是谎话,他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他今晚那个样子,分明和当初齐世言别无两样。 齐世言还不至于弄死自己,但沈元州肯定是在等个好时机将自个儿千刀万剐。 齐清霏怕的什么玩意儿,她才怕,她一定要回去的。 薛暝道:“快了,这里近,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薛凌笑了笑,搁下茶碗道:“你说的是。”说罢起了身,往里屋床榻处,躺下许久却是不能睡熟,思绪又乱,想不出个正常事来。 辗转许久还解不了苦闷,又粗气掀了被褥起身,喊薛暝找了笔墨来。夜深星漏,露重月无,薛暝眼睁睁看着纸上狂草渐成圆润温和小楷,方再劝:“不然还是早些睡,明日定要早起的。” 薛凌徐徐吐气,不似晚间烦躁,另取了白纸,将缺了一晚上的“鲁”字补在正中央,道:“我很快就回去了。” 薛暝抬手,以掌覆于纸上,将字迹盖的严严实实,轻道:“那就让他安心些等吧。” 她瞧着那只手,片刻道:“就烧这一张,别的留着。”虽探查过沈元州并没安排人在这里行眼线之事,难保哪个下人拾掇看见要起疑。 一叠可以辨认的百家姓,远比一堆烧过的无名灰烬好解释,薛暝点头,她复往里屋去。 夜半风来有铮铮,阵马檐间铁,南共北,正分裂。 翌日五更初初便有号角鼓声渐起,薛凌醒了未睁眼,直到薛暝隔着些距离道是“唐涧来了”。 她方起身,掀了窗帘往外,唐涧于檐下等候,手上拿了个托盘,上置是几片甲,非重盔,寻常轻量软甲护袖而已,遮住胸口腹部,聊胜于无。见了薛凌,笑道:“你今日要去城墙上吧,王上让我拿套衣服给你。” 薛暝迈步要去拿,唐涧却侧了侧身子,示意薛凌道:“你来拿。” 薛凌本还有些睡意未散,登时疑心顿起,当下垂了手,看唐涧好整以暇又没带外人,不像是来找事的样子。 她缓缓走到唐涧身边,仍不见他做什么,这才要伸手,托盘忽翻了个面,底下一柄短刀巴掌长。 薛暝早有准备,伸手要将薛凌拉开,她反应更快,趁势抓住薛暝借力抬脚,踹中唐涧手腕,连刀带盘子一并踹翻了出去。这厢恩怨已到手心,直接往唐涧脖子处横。 看其攻势,全无收手打算,唐涧吓了一跳,忙后仰避开剑锋,薛凌竖手,手肘狠击中其胸口,跟着横剑往下切,唐涧吃痛难起,看剑刃又来,躲无可躲,直接倒在了地上,一瞬腰跟断了一样。 薛凌左手按上去,复将恩怨横在颈间,冷道:“我刀快,你做什么。” 唐涧挣扎要起,叫道:“快什么快,我没使力尔,城墙上凶险,王上喊我看看你能不能上去,你快把我放开。” 她怀疑难消,笃定是沈元州存心试探,只可惜现在杀不得人,唯徐徐松了左手,而后才将恩怨拿开。 唐涧捂着腰站起,唠叨道是“你这还真有点快”。说话间去捡了衣服抖了两抖给薛凌,另道:“喊你啥呢,你这来了也没个位置,王上让我问你,想做个什么。” 薛凌接过东西道:“说这些为时尚早。” “总要有个称呼。” “白丁也可。” “你不得去办事啊,哪有白丁领白丁。” 薛凌捏了捏手腕,笑道:“那就做个牙将裨将皆可,在位不在册,等我哪日拿了拓跋铣人头,再要讨赏。” 唐涧笑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