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胡人说了事由,胡人叽里呱啦一阵,想是要强迫薛凌走。霍知不卑不亢道:“薛姑娘身手,王上是知道的,咱们寥寥数人过来,只是相请,断无相胁之一,何必坏了王上与她情分。” 这话仍是胡语,薛凌听不明白,只看见胡人相视数眼,与霍知再次商量后,霍知与薛凌道:“既如此,姑娘且稍歇,拓跋王那头,在下会一力担承。” 他拱手作礼,正色道:“姑娘,是闻子夏曾问圣人‘凡丧,小功已上,虞祔练祥之祭,皆沐浴,于三年之丧,子则尽其情矣。’ 而圣人回曰‘岂徒祭而已哉,三年之丧,身有疡则浴,首有疮则沐,病则饮酒食肉,毁瘠而病,君子不为也’ 在下诸人都在前方等姑娘,还望姑娘早日尽其情,勿毁瘠而病。” 话落往薛凌面前凑近,蹲下来轻声道:“那半枚象藏,在下给出去了,可那小王爷不信在下,还请姑娘早些过去。” 说完方缓缓起身,回头招呼几个胡人原路回了去。 此处复唯余二人,薛凌摆手,道:“算了...算了,伱....你还是不要回京...我自己会回去。” 她似撑地抬身要起,却不知如何手上没力,又跌了回去。薛暝忙蹲身要扶,薛凌仍是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去帮我看看。”近乎哀求:“帮我看看,何处有,行马去,我在此处等你。” 薛暝为难站着未动,她指了指马,嘶哑道:“现在去,现在去。” 薛暝长出一口气,冷静道:“你在此处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他想无非生麻,寻常人家破衣总能切两件来,只要看着有烟火处,去讨几寸便是。 话落随即牵了马,却不想此地荒芜多年,本就人影难寻,而今起了战事,再往南处些贫民也逃难逃的七七八八。 他也不敢往宁城向去,怕赶上了胡人兵马要被扣住,只能往东走,跑了三四个时辰才见着一缕炊烟,上前问,猎户回说是“从来没听说过啥丧服,麻衣是有,只是干活儿的,都是短衫子,家里妇人没缝过长的,去年晒的麻布倒还有些,就是糙的很。” 拿出来一看,不是丧事需要的白色,贫家无漂染,是生麻最原始的草灰色,薛暝顾不上挑拣,丢下银子抱了两匹急往回赶。薛凌还在原处,小小一团,屈膝坐着,和门口风沙融为一色。 早间来时,太阳在东尚红,这会已在西天半挂,薛暝上前下马,轻道:“只寻了一些布。” 她挣扎着起身,仍是摇晃一阵才站稳,脸上泪痕已干透,好像连哀戚都不复存,漠然接过薛暝手间东西,抽出一匹来随意往身上绕了,拿着剩下的直往鲁文安葬处去。 薛暝怕她嫌坟茔粗糙,且追着解释道:“远了不好,我看这里....” 薛凌打断道:“这里也好。”她闻着四周有腐烂腥臭,这半月大大小小不知死了多少人,也不知丢去了哪。白日里太阳晒着草木味浓,晚间天一阴,风来俱是死气。 “有火吗?”她伸手问。 薛暝忙取出个火折子给她,薛凌呼吸要跪,又绕了几步才屈膝,吹燃了火折子要往带回来的那几匹麻布上凑。 薛暝道:“不若往正面来。”他指了指脚底下,提醒薛凌跪错了方位,跪到鲁文安身后去了,解释道:“我想,他定是想日夜看着此城,所以...” 薛凌顿了顿,起身道:“你说的有道理,挺好的。”又转回来,重新跪下道:“是我想岔了,人死不都是头朝北么,早知该往南门去,免得他成了个倒坐菩萨。” 她早间只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