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之郑重,她从未这样交代过事情。而信上不过两字而已:“问安。”
攻安城,勿攻平城。于理,安城一线是沈元州的地方,攻那,才能让他更魏塱更加离心。
于情,平城她还要呢,谁知道打起来又烧着哪了。
其实想想,用不着多此一举,无论是拓跋铣,还是江玉枫,估计都能想到攻安城的好处。尤其是拓跋铣,他刚刚把羯族收入囊中,让人去当先头兵,再合适不过了。
一旦开战,还能将鲜卑人马大肆往羯族的地头上调动,简直一石数鸟。这场仗,早晚而已。
沈元州说的近日不会开战,实际自己也清楚,不过是下下策的一场豪赌。就赌.......他能回京揪出一只黑手,赌胡人冬日马瘦毛长,就算起兵,也不可能越过平安二城。
就像当初的薛弋寒,只是,他手中筹码更少,输的更惨。
然薛凌只顾得写两个字递过去,就当是,对那一盒龟钱回话。
这一夜飞雪骤停,虽天势不太明朗,好歹薛凌醒来时,外头没再飘白。化雪犹比下雪冷,她却丝毫未见往日哆嗦。睁眼看外头亮了,翻身坐起,顺手将恩怨滑进了袖里。
这两日含焉艰辛,睡了个囫囵觉,倒比薛凌醒得晚,正好免了叨扰。勉强咽下两口热粥,她先往书房里去,另着人通知逸白快来。
未料得,逸白来了之后,薛凌尚没开口,他先道是陈王妃府上幼时嫲嫲生了重疾,闻说壑园有灵药,特来求些。
具体是如何与逸白说哦的不知,反正齐清猗肯定是说了人话,这才让逸白把话传到了薛凌耳朵里。
她本就躁的很,听到此人更烦,怒极伸手将面前书本大力往地上一推,那六度集经哗啦啦翻腾好久才合上。
逸白混若未看见,不劝也不惧。薛凌道:“人走了吗?”
“已经拿了药回了,说是留了话,让园里得空遣个大夫去瞧瞧。”
薛凌稍喘了口气,这就是不急着过去。量来也是齐清霏之事,她最近几日实在没空去哄个蠢货。
顿了片刻,薛凌道:“我一直未曾问你,霍家姑娘,可有私甲?”
她问的清楚,逸白还待委婉,轻声道:“田地里,倒有庄农佃户四五千人。”
“可调否。”
“可。”
她简明扼要:“够了。”
“何时?”
薛凌笑:“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