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霍府被围的密不透风。宫里派了人在里面细细搜查,偏魏塱还要命人不得损毁毫厘。底下人皆传“皇帝这是怕万一霍相清白无辜,还得回宅子里住呢。”
雨谏虽不明确切情况,却也不可能自投罗网。他做惯了乔装打扮的事儿,这一路都没遇到什么阻碍。在京外远远处便扔了马,碎银与农人换得粗衣短褐,又拎着些番薯黍米,进城也分外容易。
一对眼珠子本不是什么大物件,身上一些霍云旸给的东西也好藏,反倒是御史谢瑜的门槛有些不好登。
回来了要见谁,是件性命攸关的事儿,选不好,赔了他自己的命不说,还得连累宁城那边。雨谏不敢自作主张,启程之前已请示过霍云旸。
有道是树倒猢狲散,说以前霍家是树大根深,可现在霍准与霍云昇皆有隐有死讯,免不了所谓旧友为求自保,已然站到了皇帝那头。
拟了好几个名字,最终霍云旸择定的是谢瑜,此人曾是父亲年少结识的好友,可惜家道寒微,数次应试后勉强挂在了榜尾。
当时霍家已在朝为官,凭着这层关系,将谢瑜留在了京中。后霍准权倾朝野,怎么可能放一个真正的御史来盯着自己,想想谢瑜并非朽木,这份美差,就落在了他头上。
当然此时说什么手足之谊,提携之恩,完全不靠谱。但霍家事,谢瑜一概有份。且他是御史嘛,每逢霍准需要唱白脸,不管是怒斥群臣,还是勇劝君王,都是这位御史大夫一马当先。对着众人口诛笔划,引经据典,不怪他适才对魏塱和沈元汌皆是滴水不漏。
有这么些过往,谢瑜就是想站到皇帝那头,人魏塱也不肯要,所以他识相点,不能将霍准从阎王殿拉回来,好歹保住霍云旸在宁城能吃能喝,不然霍家定罪之日,也是他谢瑜丧命之时。
故而雨谏回京,直直去了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