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六王城的那一刻，大头修士突然轻声开口。
“主人，我们接下来……要去哪？”
叶枫脚步轻轻一顿，而后转身跳上了马车，笑道。
“去华君城看看吧。”
大头修士了然一笑，驾着马车驶向华君城。
他知道主人想去看什么。
二十年前，曾和主人有过约定的那个书生，当年大考高中之时，便是放到华君城去当了位法曹。
也不知那个心怀抱负，正直不阿的书生，如今已经是何等模样？
还在华君城吗？
高升了没有？
大头也有些好奇。
数日后，两人进了华君城。
可打探了几日之后，却都没有打听到苏琼的下落。
谁会记得一个二十年前的法曹呢？
这座城市中，没人对这位苏琼有任何印象，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这座城市中过。
华君城，府衙门前。
叶枫抬头看着那清正廉洁的牌匾，突然有些茫然的低声开口，呢喃问道。
“大头，二十年，就足以抹去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吗？”
大头沉默了片刻，缓缓地摇摇头。
“应该……不会！除非那人根本未曾留下任何痕迹！”
叶枫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而后抬脚，迈步。
下一瞬，他便已经出现在了府衙的归档所。
无人看管的归档所内，无数的旧档无风自动，似乎有一双双无形的手，翻开了一页页旧档，眨眼之间，这整个归档所内所有旧档就已被彻底翻过了一遍！
而后，一本陈年旧档缓缓飘浮至叶枫面前。
那旧档已经翻至一页。
上书——
六王城探花苏琼，历任华君城法曹，四十三日后，因病离世。
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记载。
没提到苏琼历任期间曾做过什么，也没提到是因何病离世。
叶枫看着这行字，眼神中闪烁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良久之后，华君城外，一座无名青山之上。
叶枫与大头，一前一后，静静地站在一座坟头前。
坟头已经很多年没人修缮过了，坟头上生满了杂草，那木制的墓碑也已倒在一旁的杂草丛中，发霉腐烂，看不清上面的字迹。
这，就是苏琼的墓。
他最终，还是没能完成和叶枫的约定。
当年叶枫借给苏琼十两黄金，换他十年清正廉洁的官声。
但他高中探花之后，却只是在任上当了四十三天的法曹。
可这，怪得了他吗？
叶枫突然坐了下来，手中突然多了一瓶酒。
酒水缓缓洒在墓前，酒香四溢。
四野安宁中，叶枫在这墓前坐了三日。
这三日里，叶枫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三日后，叶枫起身，挥挥手，那墓上杂草成灰，墓碑重新耸立，字迹清晰，仿佛焕然一新。
而叶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墓前。
……
玲珑府，玲珑山。
这里，就是玲珑府至高无上的玲珑宗所在之处，玲珑府方圆数万里范围内，都在玲珑宗的管辖之下，无数凡人，都生活在玲珑府的高压之中。
虽然没有战争，虽然一片祥和，但这无数年来，玲珑府治下的无数凡人都只能庸碌一生。
这其实只是神州世界的普遍现象，叶枫在六王城隐居十五年，而后游历天下二十年，这样的事情见得太多太多。
多到，就连叶枫都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对。
那些凡人们，生活在玲珑宗治下，至少不会随随便便就因修士之间的争斗而横死，他们至少还能有一条活路，只需要担心会不会挨饿就好。
和一些混乱的州府相比，玲珑宗的治下似乎已经很不错了。
但就在这一天，叶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