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颜抬眼望他,回道:“你能这么想朝颜便知足了,但我如今实在是无暇顾及其他,若我有所怠慢,还请韦公子不必介怀。”
韦筠点点头,“我明白,是我操之过切了,今后我会谨言慎行。早点给你放在桌上了,快趁热吃吧。”说罢便转身欲离开房间。
朝颜心有不忍,韦筠近日助她良多,而自己却冷言相对,实属不该。但又想道,不合时宜的情愫终究会变成百无一用的羁绊罢了,便没有再开口解释什么,只得望着韦筠的背影在眼里逐渐消失不见。
这边王淼几日都再没有清客的消息,解毒之事也一筹莫展,难免恼羞成怒,下令再次对全蜀州的女子进行盘查,决心此次势必要找出她们的线索来。
而锦云城也开始严加关守,女子一律不得出街,每日均得向官府汇报家中人员,一时之间玉茗她们便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客还未醒来,只得暂时借住在韦筠的房间,若是这样下去其他人也无法再藏匿于锦云城中原先的住处,先前制造的假身份虽说蒙混过关了,但也并非长久之计。
玉茗正等待着清客醒来同她商议,却见她气息越发薄弱,偶尔脉搏也浅得探不出,急得众人寝食难安。
夜半之时,朝颜正靠在椅上休憩,朦胧中听见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醒后见是清客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吓得朝颜赶紧扶她起身,给她递上热茶。
清客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向朝颜问道:“玉茗呢?我有事同她讲。”
“玉茗姑姑在家中,我这就拜托韦公子去请她过来。”朝颜将清客扶好,靠着床头,自己便去隔壁请求韦筠。
不到半个时辰,玉茗披着夜行衣便来了。朝颜关上门,给玉茗端来凳子,自己则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清客拉着玉茗的衣襟,故作洪亮地说道:“玉茗,我时间所剩无几,多谢你们当初费尽周折将我救出,没让我毫无颜面地死在那地牢。当初王淼曾对我说过,若是我们一味躲藏,他会将我族的秘密告知天下,让世间所有蚁羶鼠腐、蝇营狗苟之辈都蜂拥而至前来抓捕我们。实不相瞒,当听到这话时,我真是惶恐不安,现安乡那处所剩族人都为孱弱之躯,倘若他真是如此,那不止我们,她们也会变成这天下人的盘中餐砧上肉。遗憾的是,我如今自身难保,也更没有办法保护他人,但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再试一次,就算与那王淼同归于尽倒也值了,反正我这已是风中秉烛,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玉茗瞪大了双眼,觉得不可置信,含糊其词道:“你这是何必……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呢?我可以再试试替你疗毒,或者我去请冬青前辈,他肯定能救你……”
清客用力摇了摇头,答道:“你我心知肚明,哪怕有妙手回春之术,也救不了入骨之毒,这些日子以来,那些毒素已与我的血脉相生。”
玉茗低下头不再作声,清客又继续说道:“你就答应我吧,我刚听朝颜说现在城中局势紧张,我想行动前你们先暂时离开锦云城吧。回趟安乡,将族人转移到更为隐蔽的地方,以避免到时王淼誓与我们鱼死网破,她们则会有性命之忧。”
“可你相信王淼会甘愿放弃一切,放弃这百年的安富尊荣,只为了让我们变成天下人争相逐利的战品吗?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我也曾问过自己无数次,他那种利欲熏心之人,真的会如此吗?但我没有办法去操控他,就只能做好自己。若他心有缠绵幽怨,想着既然得不到我们,那就让我们不得安生,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这几日虽似梦似醒,却一直心神不宁,我不知道哪条路才是康庄大道,但我也不怕去走那独木桥。”
“好,我答应你,等你前去实施计划时,我们会想办法从锦云城脱身,但花间在御花台暂无危险,便让她继续留在此处吧,以免影响后续的行动。另外,我想到一个地方,应该可以藏匿族人,还不会有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