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匆忙往上,韦筠走到她面前低声说道:“你先去隔壁温兄房间,盘查的来了,别担心,我们会设法躲过去。”
温叶庭引夕颜过去,夕颜回头给朝颜使了个眼色,便去往温叶庭的房中了。朝颜这边拉上床边的帘幔,将清客藏在里边,自己则和玉茗躲在了床尾屏风处。韦筠见她们都已藏好,便进屋脱掉了自己的外衣,假装是被吵醒的。
这边温叶庭也进屋,对夕颜低沉着声音说:“夕颜姑娘,不好意思,麻烦你去床上盖上被子,我待会儿会脱掉外衣,前去应付官兵,你别见怪。”夕颜点点头,便侧身躺在床上,不敢再回头看他。
温叶庭把外衣搭在屏风上,小心翼翼将烛火灭掉后,坐在床榻上,等待着叩门。
房内顿时静谧无声,夕颜忍不住趁着黑暗偏了下头,见温叶庭背对她端正坐着,仿佛被笼罩在月色之中,那嶙峋的脊骨透过轻薄的里衣一览无遗,伟岸的宽肩与纤细的腰肢相得益彰,惹得夕颜心潮澎湃,不敢再看,便又面壁屏住呼吸,心底却在狂跳不止。
终于,有人敲响了温叶庭的房门,他不耐烦地往外喊:“谁啊?这大半夜的。”一边故意把鞋穿得歪歪扭扭,一边拍拍床沿,示意夕颜不要轻举妄动。
他披着外衣走到门前,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那官兵见他是一男子,便说道:“例行检查,你房内还有何人?”
温叶庭则故作谄媚答道:“官爷,我这是背着娘子出来寻欢的,还请你行个方便。”说着便从外衣荷包中拿出一锭银子递给那人。
那官兵见钱眼开,迅速接过银子塞进怀里,故意大声喊道:“好,这屋没问题!”便往前继续盘问去了。
温叶庭关上门,将衣裳穿戴整齐,站在门口处,背对着往里边说:“夕颜姑娘,你起来吧,没事了。”
夕颜便从床上起身,坐在床沿边,望着门口的温叶庭出神。
没过一会儿,韦筠来敲门,小声说道:“夕颜姑娘,你过来吧。”于是夕颜便去了韦筠的房间,韦筠则待在温叶庭的房间,此时天边已然破晓,两人才得以小憩。
玉茗又继续为清客清创疗伤,这才发现那刀上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就算现来解毒也是回天乏术,她怛然失色,但又不敢作声。
朝颜在一旁也看得分明,她抬起头看了下玉茗,此时玉茗虽低着头但也能隐约看到她眼底的泪光,朝颜便也沉默无言。
清客见她二人一直缄默不语,开口说道:“你们不必如此,我练武多年,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数的,我恐时日无多……当初王淼也曾威胁过我,若是我一直不肯说出你们的下落,我身上的毒便就会越深一分,也正是这样我才能因求生欲望骗过他。”
说罢抬起手来想要触碰玉茗,玉茗却慌张得掉落了手中的膏药,带着哭腔对朝颜说:“朝颜,剩下的药拜托你来上吧。”
说完玉茗便起身往门外走去,夕颜一脸错愕地看着潸然泪下的玉茗,心知情况不妙,伸手拍拍玉茗的肩膀,试图安慰她,可自己的眼睛也逐渐被泪水模糊了,只得偏过头去,不让玉茗看到。
“哎呀,你们这是怎么了?我们出来前不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对我来说这是迟早的事,早来晚来都是意料之中,我能接受,只是可惜不能看到王淼死的那一天,我心有不甘。”清客用尽力气,放声说道,想尽量表现得潇洒一些。
听罢玉茗心想不能再这么呜呜咽咽的,此刻更为痛不欲生的是清客本人,自己又怎么能在她面前表现软弱的样子呢?便快速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强忍住泪水,又回到清客的身旁,帮她穿好衣裳,再扶她躺下。
清客很快便入睡了,她实在太累了,累得她甚至连抬起眼皮都很费劲。
这些天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时间就好像流沙一样,在她身上滑过,却留不下一丝痕迹。
在那无垠的黑暗中,她仿佛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