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漼府拜访,为解开漼四娘的心结,也为解开时宜与漼三娘之间的误会,不想我不在时宜身边的日子,她还与母亲存有芥蒂。
时宜进入佛堂,我怕扰了佛祖的清净,自外面看着她虔诚的背影,她回眸巧笑间,恍然入梦般甜美,听着旁人的谈笑声,任凭他们误会她是我妻。仅是这样,我也心满意足。
她欣喜地出来,告知已将我十岁之前的香都补上了,剩下的她再慢慢补,一次补太多的话,怕佛祖觉得我们太偷懒。听着她孩童般的解释,我只是心底笑笑,应声说“好”。
“现下天色还早,我们要去哪儿?”她貌似笃定我会全天陪她,就是这样的信任才让我觉得无比幸福。
我笑了笑径自走在前面,习惯听她跟上来的脚步声。不知道她是否已经习惯这样跟着本王,无论天南地北还是天涯海角,只要跟着就可以。
无声胜有声的同行,多少杀伐奔走才能换来这样温柔的陪伴,或将全部的宠爱都给予她,给这个懂我,又让我心疼的人。生于帝王之家,陷于乱世囹圄,逃不开宿命安排的时光里能有十一,本王是何其有幸。
相伴步行至漼府门前,时宜问我,怎会带她来了这里。我以送她回家为由逗她,她便说现在时间还早,听此便知她明显还舍不得分开,我心里自是高兴的。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进去坐一会儿。”
“坐多久?”她开心的问道。要是别人说这话,一般会以为拒客千里,而她明显是希望我留得久一些。
“如果漼三娘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吃一顿晚饭。”
“当然可以!”她说着便兴奋地抓起我胳膊,便要往里走,看到我脸色微凝,才松开纤手,然后抿着笑说:“快进去吧。”
虽然这已不是第一次她拽我衣袖,但漼府门前侍卫都看着,名门世家怎可让自家闺秀忘了该有的礼数。即使我不介意,恐怕漼三娘子见了自会教训一番。
见过漼三娘、漼四娘,我以晚辈的名义给漼公上一炷香。我以第一次到漼府为由,想要漼四娘带本王参观一下。倔强的漼四娘毫不留情面地拒绝本王,还是在三娘的劝说下,她才勉为其难的带我逛一下。
明眼人都知道我是有话要说,旁观者清,当事者迷的道理从来不假,漼四娘对舅舅不止怨恨,想必还有未了的情,因情生恨,何苦一生?将舅舅是因先帝一道密旨而迫不得已才退婚的事情告知后,便走开了。
时宜想必已和漼三娘解开了心结,同为漼府女子,她们从来都不是为自己而生。再多的苦也只能默默的往心里咽,时宜经历了指定婚约,取消婚约,想必多少也能理解漼三娘了。
“师父还是第一次到我幼时生活的地方。”我们并肩走在长廊里,她侧头对我说。
“是。”我点点头回应。
“没啦?”她突然驻足,侧对着我问。
见此我也停住了脚步,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怎么了?”我问嘟着红唇的她。
“我说这是你第一次到我幼时生活过的地方。”她微低着头,仿佛鼓足勇气,又仿佛有点小脾气,接着说:“师父就回了一个'是'字。”然后抿嘴转身就往前走。
我反应过来,自是摇头浅笑着,跟了过去
因为漼公辞世漼府上下还有很多事情,也因为我与时宜师徒之名,漼三娘并没介意本王进时宜的闺房,晚饭在时宜房间里独享,这是我第一次进她漼府的房间,也是唯一一次,感觉补上了我错过她幼时成长的那段时光。她将清河郡独有的菜品夹给我尝试,即使本王都曾有吃过,但都没有她准备的称心如意。
时光太浅,匆匆无痕,今日之后便要分离两年之久,她送我至漼府门口,即使再多不舍,我也只能迈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