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独坐书房内,久无睡意。关于时宜的失语症白日已请教过军师,如若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方可奏效,便吩咐天行找人细细查一下李氏七郎离开漼家的来龙去脉。
王府内弟子们都是行军打仗的将军,清早都有晨练的习惯,我与一众弟子还在练箭场练习,天行带着时宜来到面前,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天行说时宜要给我请安,本王面对漼家的这些礼数也不知如何是好,时宜见了我就跪拜,本王离开中州多年,远离天天被人跪拜的日子已有数年之久,还真是不习惯。
本以为时宜只是请个晨安而已,本王勉为其难的受了,也没太在意,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一连几日时宜一贯如此,甚至追到院子里也要行完晨昏礼数才可罢休,时宜的这些礼数不仅让众弟子们瞠目结舌,让本王也很是头疼,但本王更多的是心疼: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因为拜本王为师要学多久这样的礼数,当然这也让本王看到了漼家赋予时宜的是多么沉重的名誉重担,本应无忧无虑的年纪,却已被套牢沉重的枷锁,细细一想本王又何尝不是呢?想到如此,倒要想办法让她在王府的日子过的自在一些。
将所有弟子和一众家臣召来议事厅,我虽严肃地正坐中央,但还是担心时宜胆小误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事,便柔和地问她:“你,每天都要拜呀?”
她便示意成喜解释:为弟子者,晨昏醒觐,不得怠慢。想来漼府的丫鬟也是同时宜一起受教的。我便接着问:“必须晨一次昏一次?不能少一次?”回答一一确认,索性便问个彻底,三娘子究竟教了她多少待师礼,如此下去她在王府的日子,恐怕大家都要不自在啦,更惊到本王的是时宜如若去书房找我,便要叩门三次才能进,让坐三回才能侧于我左侧坐,这可让本王如何是好?漼氏规矩既如此不可不守,那本王今日便当着王府众人的面以军令告知。于是严肃道:“忘掉这些,本王这里只有一条规矩,就是军令如山,其他的都可以忘记。”
见她面色已透紧张,可能是被吓到了,还好提前跟军师有商议要让她不顾及漼氏的法子,军师一句:殿下如此教,漼氏该不乐意啦!
“既然来了王府,漼氏就管不了了!”本王说完方才见她露出了笑容。
终是解决了时宜请安的问题,想必只有军师明白本王的用心,这么郑重其事地当着众人的面以军令要求,传出去漼氏也不会怪时宜,要怪只怪本王就好!
一连几日未见她,便寻到了藏书楼。只见她直坐在书案前,青丝如瀑垂于腰间,微侧着肩膀写着什么,这小丫头倒是激起了我的好奇之心,于是本王轻声问道:“时宜,在做什么?”
她连忙起身示意:在整理古籍!
我错愕了一下接着问:谁让你整理的?
经她解释,本王方知她误解我将藏书楼的钥匙给她是让她管理,心想这傻丫头还真是小心翼翼,本王一项视弟子们如同家人,希望她以后不用如此谨小慎微,即使犯错也有本王替她担着,她这样懂事反而让人心疼。
与她解释,给她藏书楼的钥匙只是觉得对于她来说,藏书楼可能是最有趣的地方。没想到她竟然以她来拜师是为有所学,并非玩乐为由,质问本王为何不教她。时宜呀,你可能永远不知道当时的我心里多紧张。
细语解释给她听:“我还没有想好如何教你,因为你是我正经收的第一个徒弟。”
可能这个消息惊到她了,她错愕的眼神看着我,我明白她心生疑问:明明不是有十个徒弟了吗?怎会她又成了第一个徒弟?
本王不想多做解释,在王府时间长了,她自然会明白。
晨起在书房内已辗转一个时辰,从昨日至此时宜的问题一直困扰于我,翻了书房内关于老子、孔子、孟子所有传道授业的书籍,仍没有找到适合教她的法子。
正好军师进来,我便向他讨教,昔日太傅对名门贵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