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可!你忘了她会《长生签》这等厉害功夫了?!若此时放她出来,她不将你我都杀了?!”一个成熟中带些强悍的声音立即上前阻止道。
沈一心又往这人脸上看一眼,心中无力地思忖道:哦!原来是阿鲁台……这人,是个坏人……
听到阿鲁台的话后,怀中抱一只纯白兔荪的额尔敦果真犹豫了,他没好气地命令道:“那你还不快叫巫师绰绰出过来,为她施上银针?!”
“是!”阿鲁台应下后,竟心甘情愿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亲自去请那巫师绰绰出了。
沈一心恍恍惚惚听见额尔敦在自己头顶上,担忧地询问道:“绰绰出!她到底怎么了?我前些天见她时,她还是一副特别伶俐的样子!怎么现在看来,竟是呆呆傻傻的?!”
一缓慢苍老的男声回道:“少主!她这是心神丧失之症。依我看,她应是刚刚见到那些大祯兵惨死,受了刺激。无妨!等修养些日子,自然就能恢复正常。”
“那她身上的功夫还有吗?”
“回少主!我已替她施了银针,不管她多厉害的功夫,都被那银针压下去了。少主放心,这银针的威力,至少能管半年!”
“也就是说……她眼下跟普通人一样了?”
“回少主!正是!”
紧接着,沈一心便感觉到,覆在自己身上的那张有些重量的银网被人小心取了去。
身上一松,沈一心当即就想起身离去。
可无论她怎么使力,身子也不能移动半分。
随后,沈一心的神智渐渐恢复了一些,她便不由自主地想着:怕是方才那个叫绰绰出的巫师,给我点了什么穴道也说不定……
既不能立时离开,沈一心只能听天由命了。
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心中愁肠百转:额尔敦和阿鲁台会杀了我吗?还是……他们会将我带回鞑靼,交由鬼沃赤处置?
如此等了半晌,沈一心突觉身子底下一空,而后,又觉一软!
仔细体会一番后,沈一心才意识到,原来,她是被人从地上,抬到了用软布搭成的一担架之上。
此时,沈一心有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的耳朵能听,心思也能转,但我却觉得……自己的眼睛……不能视物了呢?
思及此处,沈一心赶紧睁大自己的双眼,使劲儿往上望去。
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皮就是沉沉的……睁不开。
尝试了半天,仍不能行之后,沈一心才放弃道:罢了!我定是太累了……兴许睡一觉,一切就都好了。说不定……说不定今日我经历的这一番,就是一场噩梦!……对!这一定不是真的!我此刻还和仪哥哥、林表哥,一直待在凉州城内呢!阿鲁台已经撤军,凉州卫的百姓安居乐业……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抱着这样的心思,沈一心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天大亮的时候,沈一心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可她却吃惊发现,自己竟什么都看不见了!
是的!她虽然能感知太阳光的亮度,但却看不见周遭的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沈一心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鞑靼人对我做了什么?以至我变成了个……瞎子?!
一想到“瞎子”二字,沈一心的整颗心就被黑暗突地笼罩起来。
不行!我不能变成瞎子!我还想再多看看仪哥哥,再多看看爹爹啊……怎么会这样?……不对!我眼下在哪里?!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沈一心突然感到身下一阵颠簸。
“是马车!我……坐在马车上?!”吃惊之余,沈一心忍不住失声道。
“哼!你可不就是在马车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又是那个稚气的童声。
“额尔敦!你是额尔敦?!”沈一心判断好额尔敦出声的方向,立即回过头去,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儿道:“你们要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