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人认得?”
见多识广的参事派雷,第一时间上前回话道:“这白雾蹊跷……但属下,着实不知它的来历!不过,大人……既然紫珠都能顺利将那几只吃人的吊睛白额大虫为她所用,那想来……制造些有毒的白烟,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坤帖木儿汗闻言,忍不住晦气地向旁“啐”了一口,懊恼万分道:“原来,有问题的不是紫珠所弹的曲子,而是地上的白烟!……是这烟里有毒!”
“快看!大人!那白烟,正是从凉州城的护城河边飘过来的!”
马哈木喊完,一众鞑靼将领便同时向护城河沿岸看去。
但见岸边的杂草丛中,果真有瞧不太清楚的袅袅白烟,不断往鞑靼大军脚边的方向飘来!
“好你个紫珠!竟敢对我坤帖木儿汗用毒气?!你给我等着!”虽嘴上放着狠话,但坤帖木儿汗也绝不敢拿一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是以,他当即就下令道:“三军听令!分两路,重新撤回二十里地开外扎营!”
“是!”
在确定那白气中有毒后,无人敢在此地多做逗留,他们单手捂住口鼻,再架起已经中毒的鞑靼兵,仓皇往东西两个方向分别撤了去。
沈一心微笑看着浩浩荡荡的鞑靼大军离自己愈来愈远,脑中紧绷的那根神经,登时就松了下来。
饶她是名震大祯、鞑靼两国的女将军,饶她有神功护体,饶她是比世间万千男子还要强上数倍的奇女子……
但就在此时,她终是忍不住大惊过后的大喜,就径直将身子一歪,毫无征兆地从城墙墙头上坠了下来!
所幸,因刘峥仪担心沈一心应付不来坤帖木儿汗的一万大军,便一直守候在凉州城城内的城墙下。是以,当他看到沈一心神色有异、肩膀微动之时,便迅速将双脚一蹬,纵身直跃上去,在半途中,把沈一心稳稳接在了怀里。
当刘峥仪的手触到沈一心的后脖颈儿时,竟吃惊发现,那里全是湿漉漉的冷汗。
“可怜的傻心儿!明明怕成那个样子,却还要在坤帖木儿汗的一万大军面前,强装镇定!唉!你之前奏得那几支曲子用光了你的内力……你可不就是体力不支了吗?傻瓜!真是……苦了你了。”刘峥仪看着已经完全昏厥过去的沈一心,又是责备,又是心疼道。
直到这天傍晚时分,沈一心才悠悠醒转。
且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猛地坐起来,拽着刘峥仪的袖子,焦急问道:“坤帖木儿汗的一万大军没有在中途折返回来吧?众将士及凉州城的百姓都是安全的吧?我睡了多久?我这一睡,有没有耽搁战事?”
刘峥仪将双手轻轻放到沈一心双肩之上,稍稍向下压了压,又用尽量让人平静的语气,一一同她解释道:“坤帖木儿汗的大军没有中途折返,据探子报,他们已经在距凉州卫二十里开外的地方,再次扎营了。故,凉州城的百姓和一众将士,眼下都是安全的。还有,心儿……你并未睡多久,现下只是当日的黄昏时分,你亦未耽搁大祯的任何战事。”
“那就好……那就好。”沈一心有些神色惶惶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