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雨水流淌在乔大泥塑的身躯上,变成泥水,若是雨再大点,好像能把乔大溶化一样。
王一鸣走在前面拿着两把油纸伞,一把自己顶着,一把伞递给乔大说:“大刀主,避避雨吧。”
乔大说:“不用,我虽是泥巴做的,可就算落到水里,也不会变成烂泥。”
王一鸣笑道:“大刀主好幽默,我举伞是受师父的影响,我师父说,雨中举伞的侠客最有气质。”
乔大说:“做掌门光有气质可不行?最主要的是心狠手辣。”
王一鸣笑着说:“我每天吃辣椒十斤,我的手和嘴绝对够辣。就是我这心吧,有点软。人家都说我是辣椒嘴豆腐心。”
乔大冷漠地说:“我与你不一样,我是刀子嘴,刀子心。”
前方的细雨中,一棵榕花树下,有许多酒坛子,还有一块大石头,上面刻了许多的字,写着:此处埋葬着一位气质非凡的男人,大侠白玉蟾长眠于此。
庞玉德正在白玉蟾的墓前喝酒。他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候还是十多岁的少年,张玉清、云玉龙、白玉蟾,他们四个一起练武,一起玩乐,白玉蟾当年还是一个十七岁的英俊少年,他就指着榕花树说:“若是有一日我死了,师兄们就把我葬在这棵树下,此景此树恰好烘托我的气质。”
张玉清是大师兄,听到白玉蟾说傻话,就责骂说:“你是不是傻?老是咒自己死。”
白玉蟾不服气说:“人哪里有不死的。”
庞玉德当时身体强壮,也觉得白玉蟾说的是痴话。可是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他就变老了,那些存在于脑海里的人都长眠于地下,化作肥料了。
庞玉德灌下一壶酒,猛烈地咳嗽起来,到了这把年纪应该爱惜身体才对,他自己却想,没多少日子了,要尽情快活。
王一鸣的脚步声打断了庞玉德的情怀,庞玉德看过去,见到了王一鸣身后的四臂怪人。便问:“来者何人?”
乔大四臂作揖说:“庞长老,在下柳刀府乔四郎。”
庞玉德直接扔出一坛酒说:“我知道了,向你发过请帖的。有朋自远方来,请来喝一杯!”
酒坛在雨中旋转,像一个巨大沉重的陀螺,蒙着雨雾,砸向乔大。
庞玉德的热情将酒坛子变成了武器,乔大四只手臂接住酒坛子,双手都热烈出了摩擦产生热量引发的蒸汽,但乔大还是客气地说:“在下还有一事,想向长老讨要一件东西。”
庞玉德问:“大刀主想要什么?”
王一鸣沉默不语站立一旁,乔大只好将此行的目的又与庞玉德讲了:“我来找一把金钥匙,上面刻着一四一三。”
身为长老要学会解决各种难题,庞玉德用手拍了一下脑瓜子,恍然大悟说:“温九泉将那钥匙偷去了,这些日子,我们玄武门的弟子一直在打探温九泉的下落。”
乔大觉得自己被戏耍了,王一鸣将他这个难题送给庞玉德,庞玉德又将他送给温九泉。乔大很生气,但发脾气也要看时间地点人物,此刻是深夜,下着小雨,在一块秀丽的墓前,实在不应该与两个人打架。于是乔大说:“我这就去将温九泉那个恶人抓来,向玄武门谢罪!”
说走就走,拖泥带水地也要离开。乔大将酒坛子完好无损地留下来,便遁地去了。
庞玉德看着没有开封的酒坛,扫兴地说:“本以为乔四郎有四只手,不是凡人,搞了半天,也是俗人一个!”
王一鸣问庞玉德:“师父,那金钥匙是什么宝贝,让乔四郎亲自来取?”
庞玉德说:“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他想要就给他算了,反正咱又打不过人家,你师父留下来的宝贝都叫温君子偷去了,让他向温君子要去,也好给咱们出口恶气。”
乔大在泥土里听到了庞玉德的评价,未做任何回复,只是安静地离开,他要马上找到温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