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矮小,他看东西却习惯低着头,因为他本来就很低,他说他是个侏儒,很矮的那种人。
他生存的江湖对他来讲就是弱肉强食。他一直这么自以为,因为他是侏儒。
有一天侏儒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这使得周围的人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看这个人挺老实的,他居然杀人?还做那种变态的事。”
侏儒那时候已经是个逃犯了。他担惊受怕,尤其是晚上,他躲避地阴暗小屋里的窗台上有猫咪经常在叫唤,不止一只,有好多只。
好多只发春的猫在发春地叫,一只猫的叫让侏儒毛骨悚然,好多只猫叫使侏儒烦躁不安。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侏儒疯一样地蹿到窗户上学猫叫。他叫得很大声,双手紧握窗户的栏杆使劲摇晃。吓得那些处于发情期的猫警觉地躲到不远处,继续发出使人听觉淫荡与惊悚的声音。听觉却是被混淆了,就如同那日在宴月楼中,她对他厌恶地说:“你这个丑八怪,好臭!离我远点。”
在侏儒眼里,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女人,侏儒总是在低着头经过的时候,看她一眼,就看一眼,然后低着头安静地走过去,那时候,侏儒的心却怦怦跳。晚上侏儒睡不着觉,就会想她,辗转反侧,想她那漂亮的脸蛋,白嫩的皮肤,还有她那可爱的小屁股。以及她走路的时候,套在脚上的铃铛环儿传出地声响。侏儒就这样子着了魔,迷了心窍。死皮赖脸地殷勤。
元宵节夜晚,风骚的漂亮女人对痴狂的侏儒讲:“你喜欢我,我知道。那你猜,我喜欢谁?”说完咯咯笑起来,此举犹如飞蛾扑火,那时候漂亮女人并不知道侏儒会杀了她,割下她的头颅。
侏儒现在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在想些什么,一双手在充满花瓣的浴桶里爱抚着什么,是一张女人脸,侏儒与她接吻。然后侏儒拥抱属于他的女人头。尽管头颅已经泡得发胀,但侏儒喜欢,喜欢地全身发抖,陷入呼吸苦难的状态里。侏儒其实不想杀死她的,真的,因为他好爱好爱她。
浴桶里开始漂荡起黏稠的白色絮状物,侏儒把那鼻涕一般的东西捧在手里笑了笑,这时候,窗户外面的猫咪们叫得正欢,蜡烛黄色的光芒引来的飞蛾居然有好多,在窗户外面“嗒嗒”地撞着发黄的窗纸。
她也像一只蛾子出现在侏儒面前。侏儒是一条壁虎,在阴暗的地方饥肠辘辘了太久,迫切需要一道美餐。即使后来漂亮女人对侏儒讲:“我喜欢上了刘公子,你死了心吧,我怎么会看上你。”可侏儒吃定它了。
侏儒意志坚定,即使那女人的相好,高大的刘公子当众把他打得遍体鳞伤,他也毫不退缩,侏儒吐出嘴里的血,狠狠地说:“我是爱死她了。”
“你这狗奴才!我打死你。”刘公子继续对侏儒愤怒地拳打脚踢,直到自己打累了,方与漂亮女人离开。
那时候,侏儒是个弱者,他低着头,在众人围观的景象里,伤痕累累地离开,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了人们的视野,天下起了雨,他抬头,发现自己的头顶上有一大块乌云,他走到哪里,云朵就跟到哪里,不住地下雨,他的身体是湿的,而乌云周围的世界却有阳光,许多行者目中无人地走过侏儒的身边,享受着生活的美好,而湿淋淋的侏儒只有雨滴带来的阴霾。
侏儒小心翼翼地追踪着那两个人,当他用刀砍在刘公子身上的时候,刘公子发出一声惨叫就倒下了,女人则不由自主地跪下,哀求放过她,侏儒说:“快脱衣服!快!”那是侏儒说过的最不知廉耻的一句话,现在想起来,自己都要脸红。
侏儒从灰蒙中醒来,柴房地上已经淌满了从浴桶里溢出的水渍。在月光下都是白惨惨的景象。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掉落在青砖地上的女人头,脖子上那参差不齐的伤口上还有零星连着的碎肉,那把砍刀很锋利的,只不过那时候,他太紧张。
从冰凉的水里醒过来,侏儒感觉全身酸痛,他捡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