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娘抬进屋,齐全擦擦秃脑门上面的汗,吼:“这都什么关头,不要想做饭的事啦!罗娘去给人送夜宵,好久没回来,我们只当她回家了,谁想到半个时辰前小厮告诉我她躺在梓姑娘门口,可吓死人啦!有点三长两短,我们也是脱不了干系呀!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叫了先生来瞧,先生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只说没有异状,全然是睡熟了,我们想尽办法也叫不醒,只好送她回家啦!你个婆娘,就不怕别人家骂我们活计多又不多请伙计,把人累成这个样子。”
周姐赶紧打来冷水,用布巾浸湿了擦拭罗娘的脸,罗娘皱皱眉,居然翻了个身继续睡。
周姐一时失了方寸,只顾拼命晃罗娘的肩膀。齐全接着吼:“行啦!先生讲,且让人休息一晚,明天睡够了只怕就醒了,人只要全然无恙,怕是操劳过度累的。明天再不醒,找他们家人一起商量。”
罗娘是昏倒在闹鬼的梓姑娘门口,炜彤问:“梓姑娘当时没有在房里吗?”
齐全皱皱眉,先啊了一声,炜彤赶紧大声重复了一遍,齐全露出“可算听清楚了”的释然表情,吼道:“梓姑娘房里闹鬼,她哪里敢住,现在还吓得魂不附体,直嚷有鬼有鬼,可怜见的,自从媚楼重新开门营业,就一直没安生过。那屋子妈妈说怕人心不安,今天才请的丘道长做法,已然封上了。”
肯定和那个绿色的女鬼有关。齐全走后,秦扶苏一夜没回。煮好了马蹄没事做,炜彤一晚上没合眼,想尽办法,也没能叫醒罗娘,眼看鸡叫天泛白,周姐攥着罗娘的手,担心的呜呜哭了起来。
早上终于来了一个穿杏黄道袍的干瘪腮,留两缕鼠胡子,带一副鼠相的老道士。
道长自称姓丘,他拿出桃木剑和八卦盘,围着罗娘绕了几圈,突然大喝一声:“魄呀!这是魂丢了!”
齐全忙问:“那还能找回来吗?”
道士哼了一声,装模作样的说:“这有何难?且带我去丢魄的地方瞧瞧。”
白天媚楼安安静静的,一行人带丘道长来到了梓姑娘的房间。
房间里犹有甜甜的熏香味道,看着半人高的梳妆台,突然觉得阴森森的。
道长摆开阵势,大喊常人听不懂的咒语。
咒语念毕,炜彤清清楚楚的看见一双白白的女人胳膊从镜子里伸出来,春笋似得指尖微曲,做出一副叫人过去的手势,指甲尚有淡淡凤仙花颜色。
所有人全瞪大眼睛呆住了,丘道长经验老道反应快,只听他怪叫一声,扔下桃木剑就跑了。周姐脚软的动不了,齐全则一屁股坐在地上。
所幸在外边有好多看热闹的杂役,他们看丘道长跑出来赶紧往里看,这时那手已经缩了回去,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人架了出来。
齐全呆若木鸡,炜彤说明了情况。大家全噤若寒蝉,齐全嘶吼:“生意没法做啦呀~这可怎么办啊~老天爷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不赏饭吃啊对了,请人除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