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眼底猩红,嘶吼一声。
“阿瑾!”
她好恨!
为什么重启这么多次,最有希望的这一世,却是要眼睁睁看着萧瑾在面前自杀?
她知道剧情设定又有什么用?
朝云死死地捏着长鞭,鞭头还在滴血,她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
就像是坠入无底冰窖中,又像是被贴在滚烫火山岩上,冰火两重天之间,朝云只觉得满嘴血腥的腥咸味道。
萧瑾也看向她,苍白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浅笑。
“师傅,我们下次见。”
这一世,萧瑾知道,自己大抵是走不下去了。
与其让她苟且偷生,如蝼蚁般屈辱的活在夜景辰手里,或者让那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用毒高手了结了她,倒不如自我了断。
她不会为任何人弯腰低头。
看着萧瑾手中的短剑瞬间割破肌肤,凝出猩红血珠,朝云的嘴唇都在颤抖。
“夜景辰,我朝云发誓,要让你们整个东寻都给阿瑾陪葬!”
“无稽之谈。”
夜景辰冷哼一声,眼底冒着实质般燃烧的怒火。
萧瑾宁可自裁都不跟着他,这简直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他到底哪儿比不上夜景煜那废物?
可恶!
萧瑾惨笑一声,闭上眼,狠狠心就要刺下去。
阿煜,再见。
“叮——”
清脆的金铁撞击声,瞬间刺破人的耳膜。
刺客脸色大变,转身就攀上了山崖,足尖轻点三四下,就已经如雪雁般飞身上了山谷顶部,消失在浓浓的黑暗中。
夜景辰则警惕的后退几步。
一直在勉力坚持着的影军残存兵士热泪滚滚。
霜降谷雨抱在一起,不知道何时清醒过来,眼眶通红,却没掉一滴泪。
至于朝云,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来人,跌坐在地上。
所有人的反应,都只为一个人——夜景煜。
月光下,他一身白衣如仙人般从山谷顶端落在萧瑾身边,眸光温柔疼惜的握住她的手,将短剑一点点挪开。
萧瑾却似是有些看不清他般,揉了揉眼睛。
“阿煜……我还以为……”
她所有的话语,都被夜景煜的唇堵了回去。
温热的唇,肆意汲取着她的甜美,将她所有的委屈难过悉数吞噬。
不过须臾之后,夜景煜松开了她,手指轻轻的将黏在她脸颊上的碎发撩到耳后,再在她额头一吻。
“傻丫头,不是说过,让你等我的么?我不许你死,你的命,是我的。”
最后一句话,霸道清冽,刺的萧瑾倏然睁大了眼睛。
她想说什么,可言语在这时变得苍白无力,心中翻滚的情感却怎么都释放不出。
到最后,她也只是颤抖着唇,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落下。
她终于可以软弱下了。
数日来的坚强冷硬在这个瞬间土崩瓦解,她哭的不能自已,肩膀不停颤抖着,索性埋在了他的肩上。
夜景煜心疼的拍拍她,一声长叹。
“阿瑾,我到了。”
他在,所以她可以放松会了。
萧瑾抽抽鼻子,正要再问什么,却听对面传来一声咆哮。
“你们放肆!”
夜景辰胸膛剧烈起伏着,死死的盯着面前交缠的两人。
他们怎么可以无视他?
萧瑾分明是他认作禁脔的人,该在他榻上承欢才是!
夜景辰面容扭曲,死死地指着两人,嘶声怒吼:“禁卫军,上,除掉这些叛军,除了萧瑾,其他人死活不论!”
可没人动弹。
夜风清冷,鲜血独有的腥咸味道刺激着所有人的鼻尖,火光下,禁卫军们脸色铁青,手掌紧紧扣着兵器。
夜景辰心底一冷,扬手就给身边的兵士一个大大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