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天降灾祸。
西北天火击荒林,东南海动水灾泛滥,内部两州鼠疫横行。
一时间,朝廷内外动荡不安。
姜郁听闻消息时,正躺在庭院的摇椅上。
“司命大人,君上又差人来请了。”府中下人走到一旁小声说。
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司命大人是不想要命了,这已经是君上邀请的第三次了,都被司命大人婉拒了。
不是说头疼就是身子疼,总归是身体不利落,不能去朝堂参政议事。
“推了。”姜郁阖目说。
女仆俯跪在地,惊慌地说:“可是,可是……宫使还在外面等着回复……”
如果她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只恐怕性命不保。
姜郁抬眸,缓缓坐起身,薄衫下滑微微敞开,慵懒宁和。
“那让鹤卿或者桃仟去说。”
“多谢司命大人,那奴婢先告退了。”女婢站起身,惊慌惨白的脸逐渐缓过来,迅速离开小院。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姜郁看着天边异色怔然出神,轻叹一声,无奈地说。
半个时辰后
宋鹤卿跑进姜郁的院落,“师父,人已经送走了。”
姜郁点头,“嗯,我知道了。”
片刻,身旁并没有人走动的声音,姜郁抬眼看到宋鹤卿还现在哪里,未曾挪动。
“还有什么事吗?”姜郁瞧着宋鹤卿有些不太对的脸色,不解地问。
宋鹤卿抬头看着不远处天边的诡谲的颜色,素来平静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担忧,深褐色的眼眸中映照着别样的色泽。
“上面是不是也出事了?”宋鹤卿轻声说。
姜郁站起身,视线越过小庭院的绿树和高墙,落在浓厚的彩云上。
半晌,说道:“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上不去。”
姜郁说这话,多少有点赌气的成分,当初自己渡劫被劈下来的经历还历历在目,现在出了事,自然不关她的事。
神界众多神兵神将,怎么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凡间的人来担心,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姜郁心想。
宋鹤卿却怔怔地看着天边,没有出声。
“但却要苍生受难。”他喃喃自语道。
姜郁听见了他小声的呢喃,沉默不言。
苍生与她何干。
谁不是孑然一身,哪里顾得了别人?
“或许我一开始便不应该让你入有情道。”姜郁叹了口气说道。
宋鹤卿收回视线,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
师父不是希望我成为一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君子吗?
赐君子,握名剑,有情于天下。
姜郁拧眉,一向平展的眉头,微微皱起,星眸中划过少见的讶然,“我只说让你无愧于自己无愧于我,至于救世……全凭你自己内心。”
救世当然不是谁都能够说出的。
当年,自己捡回姜蜉微时,教他修行时,也是在这样的天气,盛夏蝉鸣阵阵,微风中都带着燥热,他苦练基本剑术,不一会便满头大汗。
潮红的脸上却满是意气风发。
彼时,姜郁也在阴密的树下看着书,一派悠闲,看着浑身是汗跑过来的姜蜉微,嫌弃得不行。
跳下摇椅,拖着摇椅便要跑。
却被姜蜉微紧紧拉住木椅腿,不让她跑,“姜郁,你跑什么?”
“你看看,浑身是汗,也不知道用灵力遮挡,不要靠近我!”
嘴上说着嫌弃,但姜郁还是捏了净身诀,为他除了一身汗。
看着面前干净清爽的人,姜郁才把自己的木椅送回原处,重新坐在椅子上。
“谢谢姐姐。”姜蜉微走到姜郁身边甜甜地说。
姜郁白了他一眼,“有事叫姐姐,无事喊姜郁,我看你越来越滑头了。”
姜蜉微轻笑没有否认,“这不是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