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再一次感叹人手不够。
“夫人,这博古架是我的,这事父亲知道。”虞兮娇也没有婉转,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这……这博古架当时是丽贞在用的。”钱氏结结巴巴的道,目光紧张的落在地面上,注意力还在破碎的梅花瓶上。
“砰”重重的一记桌子,虞瑞文冷笑道:“这博古架是谢氏当年的嫁妆,当初也是她的意思,从她的屋子里搬到瑶水阁,怎么就成了钱丽贞的东西,什么时候谢氏的东西上面刻一个‘钱’字,就成了钱府的?”
钱氏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夫人,这博古架当时是我娘亲的嫁妆,听府里的老人说,之前一直在娘亲的院子,后来生了我之后,娘亲就开始布置了瑶水阁,要留瑶水阁给我住,娘亲就把她喜欢的博古架送了过来,之到就放到了瑶水阁。”
“钱氏,你莫不是忘记了当初我让人收了瑶水阁里几件家什的事情?”虞瑞文冷声道。
钱氏眼前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一些久的让她几乎忘记的事情突兀的出现在眼前,瑶水阁空着,钱丽贞过来要住瑶水阁,她当时去问过虞瑞文,虞瑞文同意了,但之后过来的时候,发现府里的人在搬博古架。
钱丽贞那时候还小,觉得瑶水阁是她的,就是她的了,哭着不让府里的人搬走博古架和其他的几件物什,钱氏也想去向虞瑞文说情,要留下这几件,却被虞瑞文斥责了一顿,没奈何只能哄着钱丽贞,说去修一下,以后送进来。
之后,钱氏就去寻访了几件相似的送进来。
“夫人,之前的博古架是不是钱姑娘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博古架是我从父亲处拿来的,必然是我的,也不可能在博古架上出现一个‘钱’字。”虞兮娇开口道,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冷,但每一句话都很利落。
说完之后走到博古架后面,指了指后面的“钱”字:“不知道什么人居然能偷偷的进到我的屋子里,偷偷的刻下一个“钱”字,想把娘亲的这物件,当成钱姑娘的东西,现在还闹成这个样。”
钱氏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海里乱成一团,眼中的这个“钱”字几乎是对她的讽刺,欲盖弥张。
屋子里一时间,竟是安静的几乎可怕。
“可……可能是弄错了。”钱氏干笑了两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用力的呼出一口浊气,“这屋子里的丫环、婆子也的确可能手脚不太干净,瑶水阁的所有丫环、婆子都得好好审审,看看是谁在这里面搅和混水。”
最后几句话,钱氏已经恢复了理智,抬起眼睛脸上的神色温和了几分:“侯爷,此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丽贞的性子向来大大咧咧的,又是一个性子直的,有什么说什么,必然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才让她这么生气,上来就说这博古架的事情。”
虞兮娇冷笑,钱氏的反应的确快,几句话之间已经把方才的话翻转了,水眸抬起,目光平静的看向虞瑞文,平静中却带着几分悲愤。
而后拎起裙角,上前一步,对着虞瑞文跪了下来:“父亲,女儿自知来到府上给父亲添了许多麻烦,现在就请父亲送我回江南。”
她坚定的跪着,纤瘦的身子没有一丝摇摆,唯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泪光,不求原委,只求归去。
渐渐的眼底失去了方才的莹润,长睫缓缓的落了下来,掩去眼眸中所有的感伤。
“先起来,你是我的女儿,凭什么给个钱氏女让路。”虞瑞文的心被狠狠的扎痛,这几日女儿看到他的时候,眼底的慕孺他清晰的看在眼中,对于这个养在江南这么多年的女儿,能这么亲近他,虞瑞文也是欢喜的。
可如今他看到的是女儿眼中晶莹的光在退去,在暗淡,那是对他这个父亲的失望,失望的不想再说什么,既便他一直觉得自己其实没那么在意这个女儿的,这时候也被女儿的这种失望的模样震憾,心里隐隐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