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花瓶这件事,是需要一定技术含量的。
当先一点,就是要拥有出色的身体控制能力——毕竟嘛,别人要以你为对象进行素描,你在那里每过一分钟就动一次,那算怎么回事?
其次,就是另外一个方面的能力。
气氛调节能力。
打个比方,如果只有冰室侑自己一个人,那她是怎么都不可能向名冢彦提出“当花瓶”这样的请求的。
从关西来的巫女可不是这个性格。
但反过来,如果只有泉小姐一个人在场,那名冢彦也会十分干脆地拒绝泉小姐。
当花瓶?我怀疑你就是想找个机会看我热闹,没怀好心!
但当冰室侑确实被医生提了这个建议,而泉小姐又拿下了这个正当的提议,反过来倒逼名冢彦时……
名冢彦也就只能乖乖就范。
甚至在一开始的时候,不怀好意的泉小姐似乎还想把名冢彦的上衣扒个干净,想让冰室侑认真描绘名冢彦的身体纹路。
这种无理要求当然被名冢彦严辞拒绝。
不过嘛,名冢彦倒也理所当然地发现,撺掇名冢彦脱光上衣的时候,她自己的目光也有些躲躲闪闪,脸蛋也有若隐若现的红霞浮现。
所以,名冢彦也能合理怀疑,泉小姐是个隐藏的女流氓。
当然,闲话少说,等到三人在这件事情上折腾到晚上六点半,名冢彦的肚子终于不堪定型姿势的重负,向名冢彦自己,还有两位少女发出严正抗议。
还没等泉小姐劝服名冢彦,让他再忍耐一会儿,冰室侑就主动结束了素描。
之后的事情倒是简单了起来。
冰室侑在客厅里完善她的素描,泉悠月自告奋勇地跟进厨房,帮名冢彦一起准备晚饭。
纵使名冢彦百般嫌弃,泉小姐还是我行我素,黏在了名冢彦身边,没有离开。
“名冢彦。”在厨房里忙活了一小阵,一直没有出声的泉小姐突然侧身瞥了眼背对自己的名冢彦。
“怎么了,泉小姐?”名冢彦倒也没有真嫌弃泉悠月,语气十分正常。
正常得几乎听不出上个月两人间最后发生的那些事。
“我刚刚都那个样子了……你没有生气?”泉悠月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半点看不出以前决心和名冢彦为难的样子。
名冢彦一时好笑。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看了眼泉悠月。
注意到他的动作,泉小姐“唰”地一下转回头,专注看着自己眼前的食材。
动作甚至快于思绪。
“泉小姐,是这样的。”名冢彦一本正经,“你还记得我们之前住在文京区的时候,你跑出来偷吃饭团吗?”
“记得,怎么了?”懊悔于自己没有和名冢彦对视的泉小姐下意识地应了句。
“如果那个时候,泉小姐没想着怎么为难我,那现在的我也没什么理由为难泉小姐。”名冢彦忽然笑了出来。
他回忆起那个时候被自己堵在桌台和冰箱缝隙间的泉悠月,那个双腿发软,看起来就要软倒的泉悠月。
“你!”终于回过神来的泉小姐脸庞绯红,似乎想要放下手中的事情,狠狠打两下名冢彦。
但考虑到名冢彦手里正拿着菜刀,打他两下可能会造成某些严重后果,泉小姐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欲望,一时羞愤地没有说话。
厨房里一时安静,只剩下名冢彦用刀处理食材的声音。
“对了,名冢彦。”大半分钟过去,强迫自己忘记掉当时狼狈的模样,泉小姐又提起另一件她关心的事,“今天西园寺雪绘叫你过去……是有什么事情?”
名冢彦摇了摇头,“今天倒不能算是西园寺雪绘叫我有事。”
“什么意思?”少女有些疑惑。
“今天是她的父亲找我。”名冢彦顿了顿,轻叹口气,“那位西园寺家家主,西园寺晃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