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是明宸的人,所以我没有多想你那天的表现,”温澄晃了晃杯子里的柠檬水,接着说,“后来,我越想越奇怪。咖啡撒了满桌子,你说去找保洁来收拾,离开了很久,等得我几乎要睡着了你才回来。”
杨桐死死地咬着下唇,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趁着那个时候,去找了明宸?”等不到回应,温澄的目光落在她放在桌上的右手,“等离开公司,开车去新大街的路上,我才注意到你手上那几道抓痕,我不记得你在办公室里受了伤。后来细想,是不是你表面上去找保洁,出去之后和明宸起了争执,被他抓伤手了?”
杨桐彻底卸了力,整个人陷在沙发靠背上,双手缓缓地捂住了脸,抑制不住地啜泣。
她的眼泪从指缝中渗出,滑落在微尖的下巴。
温澄发觉她似乎瘦了许多,有些脱相,像是没有经过基础的护理,就连手指关节都有些轻微的脱皮。
“这只是我的揣测,我没有告诉警察,”温澄说完后才觉得这些猜测冒犯了杨桐,淡淡地补了一句,“不好意思。”
温澄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没关系,警察很快也可以通过林子祥查到我身上。”杨桐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坐直身子。她放下手,接过纸巾胡乱地擦拭脸颊,满脸泪痕地仰头看温澄。
林子祥,长华汽车服务公司的汽修员,那辆撞损的宾利就是他维修的,虽然修好了车头,但他却在刹车系统上做了手脚。乐恒里曾经向温澄说过,这个人是明宸案的重大嫌疑人。
温澄还没来得及思考杨桐这句话的深意,就听见她开口:“虽然我是明宸安插在你身边的,但澄总,我从来没有把触及到你核心利益的事情泄露给他,我也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是么?”温澄轻轻地反问。
“我也不是为了钱才待在他身边的,”杨桐吸一口气,嗓音哑了几分,下定决心才开口——“我是为了我姐姐,我姐姐……因他而死,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你什么意思?”温澄皱眉,刚想追问,便听见门口传来响动。
她分出眼神扫过去,看见乐恒里为首的警察闯进了咖啡馆。
……
温家公馆。
听见温澄被警察带走的消息,温渟手中的勺子都掉在桌上,发出清脆响声,惹得温思俭扫来一阵眼风。
“没看错?”温渟再一次问。
“千真万确……”跟班斩钉截铁地回答。
温渟望向温渊,心下几番暗潮翻滚,他想找个机会和温渊私聊,但温渊却没分给他一点眼神,像是故意不往他这边看,反而对着温峙言笑晏晏。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连她爸都不着急,他担心什么?
温渟狠狠地咬了一口松茸,放下餐具准备离席。
“渟儿——你不能离开公馆,下午堂议还要继续的。”母亲常思宜在他耳边淡淡道。
如果他没出现在堂议会上,就意味着他放弃了讨论权。
温渟脚步一顿,转头说:“我只是回房休息。”
常思宜犹有意味地看他一眼,才点头放人:“好,你去休息吧。”
浦淞市局。
温澄再一次做完笔录出来,她把长华的供应商合同交给了虞琳,特别指明温玉言在其中的角色,给他们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
可惜她一直没等到乐恒里和杨桐。在一众穿着制服的警察中,温澄显得特别惹眼。
她笔直地站在等候室里,身材颀长,清冷的眉眼像一泉幽深的潭水,让人忍不住探索的冲动。
虞琳递给她一袋坚果,问:“喏,没吃饭吧?”
温澄摇摇头,接过那袋坚果,却没有撕开。她欲言又止地看向虞琳,想问他们突然把杨桐带走是什么意思。
虞琳看得出温澄眼中的疑惑,啧了一声:“我不能说太多,但还是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