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到她,便觉得白日漫长,光阴渐颓。——祁琚的日记
1998年。
爱宝幼儿园有老师猥亵儿童的事情很快就传遍整个荥市,苏相宜再没让祁琚上幼儿园,请了好几个家庭教师来家里亲自给他上课。
很快,苏相宜就发现祁琚的记忆力和理解力都超乎正常水平,特别是在数理方面,祁琚已经能掌握三位数的算术乘法。
程家兄妹依旧在爱宝幼儿园里作天作地,但程澈每天晚上都会到祁家溜达一会,跟在祁琚身后一起看美国原装的影碟《宇宙之旅》。她虽然看不懂电视机里放着什么东西,但歪着头听里面的外国人叽里咕噜讲话,也觉得颇为有趣。
她常常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倒在祁琚的肩膀上,或者枕着他的大腿沉睡。
等到夜深时分,程延东就会来到祁家,抱着睡成小猪一样的程澈回家。
祁琚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趴在程延东背上的程澈,一直到他们消失在桥的对岸,他才收回目光,继续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春节前夕,陈桑准备带着程家兄妹回阳春县的娘家。
这是程澈第一次长时间离开祁琚。
临走前晚,祁琚将奶奶从美国寄来的迪士尼八音盒送给程澈。程澈第一次见到会自己唱歌的玩具,就连上车的时候也一直抱着八音盒,不肯撒手。
阳春县距离荥城有1200公里,要坐16个小时的火车。程延东买了晚上的软卧,下午上火车,晚上睡一觉,第二天早就能到阳春县。
程家兄妹一向听话,不哭不闹坐在火车下铺,程亦奇有些晕车,靠着枕头沉沉地睡去,程澈则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外面的田野风景。
凌晨三点,陈桑从上铺探出头来,瞧了眼程澈,问她怎么还不休息。程澈眨着大眼睛,指着窗户,兴奋的叽叽喳喳说着她晚上都看到了什么。
睡在另一侧下铺的程延东嘘了嘘声,指着上面的陌生乘客,让程澈说话小声点。
程澈耸了耸肩,没有一丝困倦的模样,爬到程延东身边,抓着他的袖子摇来摇去,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话。
陈桑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她一愣,缩回了头,倒在枕头上,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许久才闭上眼睡去,隐去眼眶泛起的热意。
翌日,程家一家四口下了火车。在火车站门口,陈桑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了父母,她哽咽一声,激动地喊道“阿爸阿妈”,扔下程家人跑向苍老的父母身边。
程延东推着行李艰难前行,程亦奇紧紧地牵着程澈,慢慢走向外公外婆的方向。这是他们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两位老人,内心有些胆怯,特别是那位面色铁青的老爷爷,看起来不太友善。
“阿爸阿妈。”程延东恭敬喊道,他抚慰地拍拍陈桑的肩膀,随后向岳父岳母介绍道:“哥哥程亦奇,这是妹妹程澈。”
“外公外婆。”程家兄妹一齐出声。
于春香看着两个身高到自己腰间的小孩,脸上笑开了花,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缝隙,慈祥神情顿时让程家兄妹卸下心防,他们紧紧地依靠在外婆腿边,在她身上闻到了一股清新的皂香味道。
陈吉利嗯一声,看着两个小人都凑在老伴身边,感觉自己被冷落了,神情有些不快。
六人坐上狭小的乡间公交车,一路颠颠簸簸的朝老家而去。程亦奇晕车,在车上疯狂呕吐,将昨天吃下的东西尽数吐了出来。程澈则在于春香的怀里睡得一脸香甜,还流了点口水在于春香的衣服上。
“阿奇像你小时候,晕车厉害,”陈吉利说道,他看了看不省人事的程澈,问道:“阿澈怎么睡得跟猪一样,在火车上没睡吗?”
陈桑垂眼,望着窗外说道:“她和阿清一样,一坐火车就兴奋,整晚没怎么睡。”
两位老人听到这个名字,顿时不说话了,脸上隐隐露出哀痛的神情。
程延东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