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臻跟七爷约好,她到重溪塔等。
重溪塔在混同江心的小岛上,平日有几个僧人打理。她悄悄上岛,岛上静悄悄的,外头的树都挂着冰凌子,岛上倏无人迹,却琼瑶玉柱的,像是仙境。
她打量一番,满意的叹口气。
上岛前她的婢女留在渡口了,她要办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塔的二层供奉着河神,河神的雕塑直达塔顶,所以其实这塔原是为护着神像才建成的。
他们打赌约定的信物是神像手里握着的一把短剑。
所以王爷肯定要来这里。
二层有一个平素给僧人用的值房,这里远,打扫完佛塔太晚了回不去,可以在这里住一晚。她快步走了进去,七爷办事倒也算细心,屋子里头全换了新的,靠墙的供桌上熏着香,香味浓郁,她嗅了一下,不由耳热脸酣。七爷说二爷总放不下架子,所以要给他热热脸子,怕说的就是这个。
这个做什么用,杏臻心里也隐约知道。不过她没反对,二爷冷面冷心,三言两语拿不下他,这次机会就白白错过了。有了熏香,事半功倍。
她惴惴的,就这一会儿,却有了几回拔脚逃跑的心思。到底太。。。低贱了。
可是,要回去了,再等二爷骑着高头马吹吹打打迎娶她,这辈子只怕都不能够了。
见到素格的刹那,她的心就凉了。
她本想放弃,可自己对广禄的心思,重到自己都想不通,横竖是撒不开手了。往好处想想,太妃跟自己阿玛,都是点了头的,所以今儿广禄若是来了,这事就成了定局。就算广禄没拿自己怎样,可大白日的跟她在一屋子里呆半天,她的清誉他也得负责。
屋子低矮,她推开些窗子,外头江面吹来的冷风冻得死人,她慌乱的关上,销上了销子。屋里统共就放了一个烤火的炉子,拘了点热气,瞬间就跑光了。
外头隐约有了动静,她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强自镇定了一会儿,正要迈步出去,却听那脚步声往这边过来了。
她低着颈子,见月白镶皮毛的衣角踱进了门,鹿皮翻毛的靴子停在门口。
她羞臊起来,又想等广禄先开口,女孩子事先等在这里,意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想广禄转身阖了门,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
鄂扎瞧不见广禄,心里有些不安,喀尔喀现在毕竟不在自己手中。他急了,挥了鞭子在空中一响。见他快了起来,七爷也加快了,横在他前头,压住他的冰车。
突然七爷从冰车上掉了下来,冰车开始失控,在河面上打开了转儿,慢慢滑着,最后停了下来。
跟着的护卫忙都赶了过来,鄂扎也勒住了车,过来瞧。
好在七爷穿的厚实,冰面上滑出去,消遣了劲力,只是疼的嗷嗷叫,倒没大碍。
七爷嘴里骂着,直喊有人要害他。
鄂扎急忙命人去查验冰车,查来查去,倒没瞧出什么不妥来。于是让自己的冰车拉了七爷回去,他站在冰上,担心的望着重溪塔,问了说七爷的侍卫跟过去了,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派了人去接广禄。
广禄一路驰骋的到了重溪塔,隔着雪树银山瞧,重溪塔另有一种风味。寻到渡口,弃车上去,往重溪塔过来。
广禄的脚步声传来,杏臻拼命甩着头,使劲想喊。只是她嘴里塞了帕子,后头又有一只手捂住口鼻,竟一动不能动。
她被捆了双手双脚,从糊了高丽纸的门上的一个洞望外看,广禄先去敬了香,然后从河神手里取了短剑,又双手合十道声“得罪”,竟全然没往她这里瞧一眼,依旧沿着原路走了。
身后传来一管沉沉的声音,“瞧好了,他走了。现在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了。还有,别指望你的那个婢女,我的人一会儿会送她回去。”
杏臻大睁的眼里淌出一道眼泪。
后面的人将她转了过来,推到炕边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