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尔喀自然不能变天。
他的话戳中勒尔贝的心思,要变,只能是把怡王赶出去,不能是外人来对他指手划脚。
可怡王是带着旨意来的,所作所为也都在情理之中。更要紧的,是鄂扎跟他一条心。有鄂扎支持,自己反倒成了异端。
若是他们俩联手对付自己,那才是没了自己立足之地。
勒尔贝脑筋一转,听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他心里愤懑。有些话拿不到明面上说,这片土地,不是他一直努力保护,哪来鄂扎今日的安宁?
塔拜的目的很明确,除掉怡王,草原就能回归之前的平衡。
再说,朝堂上不也有人等着广禄被杀的好消息吗?所以他的主意必然能得到勒尔贝的认同。至于下一步,他已经布好了局。
勒尔贝听了他的话,脸上生出笑意,“好是好,他能上当吗?”
塔拜忙躬身道,“所以贝勒爷回去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不让他们起疑,后头的事儿,属下一个人安顿,若出了事,必不连累爷。”
这话勒尔贝更爱听了,这样的属下只恨少了些,比起前面的都统,塔拜更懂事。
他满意的笑着,“这样最好,到底爷要给福晋跟小王爷他们一个交待。”
塔拜心里一哂。出了事勒尔贝自然不会认账,还不如自己先让他放心,如此换来他的言听计从。再说,这样的计策必定出不了岔子。
王府花厅布置的温暖如春,地龙烧的滚烫,就算把毡帘子打开,进来的冷风也立时被消融了,屋里依然一副春意盎然。
大福晋身着薄坎肩,乐呵呵的跟眼前的人说话。
“姑娘远道而来,就算没有太主子的嘱咐,我这里也是要好生接着的。你阿玛額涅都还好?以前跟老王爷进京时见过几面,我可是记得你額涅,生得那样好,在一堆诰命里最出挑,可惜去得太早。”
淡杏色衫子的女孩子伶俐道,“是我命不好,早早没了額涅,如今见了福晋,倒觉得格外的亲近。”她这趟来,跟家里闹僵了,后头没人帮衬,眼前这位大福晋听说在喀尔喀是呼风唤雨的人,要是能得她青睐,自己这趟心愿就能修成正果。
她的讨巧也让福晋乐不可支。姑娘千里迢迢赶来,这份心思,太主子话里话外说的清楚,自己何乐不为,不过顺手推舟的事。
两个人说笑着,外头进来回禀,小福晋跟二姑娘都到了。
喀尔喀王府是照的京城的例儿建的,也是游廊曲折,飞檐卷篷。这样雪天便不用走在雪地里,两侧廊下又挂着竹帘,挡风遮雪,对怕冷的素格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浩浩白雪里红柱绿廪夺目的亮,瞧的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那头东果福晋迎面过来,见了她依旧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等她行完礼,先抢道而行。素格抿嘴一笑,扭头跟瑛子比划道,“也不知今天有她。昨儿晚上喝的那样,这会子瞧着倒像没事人一样。”
瑛子回道,“大福晋这里极少能见到她,别是又打算找什么麻烦吧。”瞧素格总是沉得住气的样子,仿似什么都不往心里去,心里又安然了。东果到了福晋这里,那份脾气几句话就给她化解掉了。
没进门,就已经听大福晋扬声笑哈哈道,“二丫头快来,今儿个可是有贵客。”
素格跟瑛子对瞧一眼,大雪皑皑,什么贵客能来王府?
待见了贵客,素格立时觉着尴尬起来。
对面的贵客也是愣了一下,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便笑吟吟的迎上来,“原来是素姑姑,许久不见,竟没想着您在这里。前儿听人说,您不是病着?”
素格不知道杏臻怎么会从天而降,不是都封了山?要这么说,必定是早早就动了身,才能在封山前赶到。
她如今该在家里养病,在这里遇见还真不好解释。
东果坐在靠椅上吃果子。地窖里存的冻梨,在闷热的屋子里吃的冰凉透心,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