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嫔连连点头,嘴里道多谢太医周全。又对素格道,“素姑娘可怜可怜这一宫的人,走漏半点风声,他们怕都活不成了。”
素格虽不喜康嫔,眼见着祸起萧墙,心里也惶惶的。这事后头的那个人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也令她心惊。
宫里人本就可怜,日日辛苦操持,真染病了却并不能得太医认真照看,要是都赶到安乐堂去,只怕大多数都要白搭一条性命。
见她答应,康嫔送了口气,回来安抚玉贵人。玉贵人这里好打发,中间的厉害也不是不知道,吓唬两句,又许诺一定替她找出后头害人的人,她也就不敢再闹了。
海若来回禀玉贵人挪宫的事儿时,宁妃正好在陪皇后绷绣撑子。先念了句阿弥陀佛,“好好的她怎么得了这么个毛病?可见了康嫔?”
海若道没见,“大约正忙着给玉小主挪宫呢吧,自己没过来,是让人来回禀的。”
皇后拿帕子掖了嘴角微微点头,“康嫔算是个懂事的,她宫里出了病人,自然不好还满宫里乱跑。。即如此,宫里的事务就不要她劳心了,跟如妃说一声,以后就靠她了。”
海若应声是,瞧眼宁妃道,“玉贵人也是,早不得晚不得,刚搬进钟粹宫就病,还真是巧。”
宁妃本来为着康嫔丢了协理六宫的差事不快,听海若一说便道,“可不是个扫帚星!”
皇后笑着瞧她一眼,转头理那丝线去了。
钟粹宫中的事被康嫔压下来,阖宫的人嘴再快,可关系到自个儿的性命,也都将消息藏的严实。加上闭宫不出,竟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
不过那九还是得了消息,又叫了杨章来细问。其余的不关心,只关心那脏东西从何而来。
杨章道,“像是血污。只是谁能从这里偷偷拿到那东西,真是让人咂舌。”
可不是手眼通天?!那九跟郭公公一碰头,两个人都有些懊丧。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动手,当他们是死人吗?
看来乾清宫也不是铁板一块。
只是御前的人早换了一遍,问题能出现在哪里呢?郭谦寒了脸,将跟前伺候的几个人叫了一处,先不问,只一个个瞧过去,拿了一个手脚打颤的小太监单独关押起来,第二日就招了。原来是景仁宫总管太监的同乡。贪了几两银子,没想到惹出这么大的祸事。郭谦阴着脸,让打了一顿扔出去喂了狼。自此对宫里的人越发上了心,对略有些不知根底的都赶了出去,剩下的有了前车之鉴,再不敢生歪念了。
过了几日,那九吩咐人叫素格往神武门去,有人找她。
素格心里一跳。慌慌张张的领了腰牌就往顺贞门上去。出了顺贞门就出了内廷,外头遥遥见神武门的门券子,日头照的人脸上流油,门券子上十余个护军却板板正正的,穿着甲胄,手里都压着一柄大刀,精精神神的站着。
她往外走,就见一个将领过来要腰牌,她递了过去,那人见是御前的,带着几分恭敬道,“外头晒,姑姑去那排屋子里等着,我将人带过来。”
那排屋子十分低矮,大约是平日里护军休息的地方。这会子里头都没人,她便寻了一间进去,惴惴的等着。
脚步声近了,那将领把人带到就走了,素格叫了一声“奶奶”,眼泪哗的就下来了。
她奶奶穿着藕合色坎肩,头上插着两根金簪子,比先前瘦了,想来是赶路的原因。
她奶奶一把搂住她,叫着素丫头,也哭的没了声气。
来前猜了可能是她奶奶,直到见着人才真信了,可两个人光这么哭也不成啊,自己先忍住悲声,拉着奶奶坐下,问道,“几时回来的?家里都还好?”
她奶奶哽咽道,“都好都好。一路上亏了王爷的侍卫,周周全全的送了我们回来。不然就我跟福晋还带着永常他们,愁也愁死了。”
素格点头道,“可住下了?还是咱们府里?”
奶奶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