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格对康嫔一直敬而远之,人跟人气味相投,很快会生出好感,而闻之有味,也会从开始就如隔天堑。
她对康嫔的感觉不好,始自于待选时,康嫔引着当时的青宁来慈宁宫,那一眼。
就是那一眼,她便很难再对康嫔改观。哪怕宁嫔时不时的骄纵,她都能忍下来。偏偏对康嫔,她不大喜欢。
今儿也同样,她觉得景仁宫里居然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瞧眼松龄,松龄握紧她的手,原来松龄也觉出来了。
只是能出什么事呢?皇后若果然失子,康嫔确实该高兴,可瞧着她现在的样子,又不大像,倒像是暗暗期待着什么。
后宫每日都是风雨如晦的,甭管什么天儿,都能掀起浪来,让人心冷如冰。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会不会?这个念头一起,她心里忙先否认了。
不可能,皇后的孩子不可能是王爷的。就算真的是,这会子也看不出来啊。康嫔总不能指着没落地的孩子滴血认亲?
屋角一台落地的自鸣钟滴滴答答,等里头一只羽色丰艳的鸟儿卡嗒一声伸出身子来打鸣儿时,海若引着太医出来了。
“可诊出什么来?”康嫔忙问。
杨章在里面忙了半天,这给娘娘们瞧病规矩本来就多,加上自己不常伺候,大约娘娘不自在,只让他隔着帐幔,伸出玉手来,上面还盖了一方丝帕。
不过有的娘娘娇贵,不见外男,也是常有的事。
为了皇嗣,他十分耐心的把了脉,也是奇怪,经过了这番惊吓,皇后娘娘竟很快就恢复了平和,即没有心悸,也没有乱了胎相。
他正琢磨怎么开口,海若嗤笑一声,“康主儿还真是心急。”
康嫔瞧她一眼,眼底寒光隐隐。
这会子跟她一个奴才费什么话,真要出事,她跟她主子,死不死的不好说,至少冷宫里守一辈子是肯定的。到时候,自己轻轻捻动一个指头,都能碾死她。
杨章不管她们打机锋,慎重道,“娘娘福运大,虽摔了一跤,腹中皇嗣却安安稳稳,微臣觉着竟不用什么药,到底这是药三分毒。”
海若一旁悠悠道,“这么说,竟没什么关碍?那保胎药竟也不需要?”说着眼角扫一眼康嫔。
康嫔听了耳朵里嗡嗡响,像是脚底踩了个炸雷。
不可能啊,医女把脉,还有下了几天的堕胎药,都是说皇后没有身孕呐!
“太医您可瞧仔细了,娘娘到底怎样,您可不能诊不出来就乱讲。”康嫔急赤白眼的,气急败坏说道。
杨章脸上一冷,拱手道,“微臣医术浅薄,可还不至于连个平安脉都瞧不出来。”
康嫔哼道,“这是妇人科,您真成吗?怕是连个有没有身子都瞧不准的吧。”
素格瞧着康嫔的失意,直到听了这句话才隐约有些明白了。
康嫔这是疯了吗,她莫非怀疑……
皇后喝避子汤她是见过的,虽然那会儿她还不知道太后赏的坐胎药其实是避子汤。兴许,喝的太多,真的怀不了孩子。
海若脸都急白了,可康嫔这话里的意思又模棱两可,明面上是怀疑太医的医术,她也不能挑明白了,深吸口气,她冷笑道,“康主儿刚不是说这位太医咱们万岁爷都夸医术好的?怎么这会子您又瞧不上了。不然您觉得哪位好,请来再瞧瞧?”
康嫔冷然道,“只怕真得如此,多请一位来也不费事。”
转身对着素格道,“你们去回禀万岁爷,怕是要请最擅长女科的陈太医来。”
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功亏一篑?这个杨太医,要不是医术不怎么样,要不然,也被皇后收买了。
海若气得脸通红,可她是奴才,康嫔奉的皇命来,她没法违逆。
素格跟松龄面面相觑,要依着皇帝的意思,这里有什么确实得立时报过去。
松龄往前一步墩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