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头低叫,引路的太监也不敢上来劝,使眼色让人去报总管,自己只呆呆的一旁瞧着。
反正乾清宫这里只要有动静,大总管立时就能知道,且等着那大总管来吧。
果然那大总管匆匆就赶来了,板着脸问怎么回事。引路的太监不敢出头,让他说什么好呢,说国舅爷犯浑?
德禄后头的两个人也低着头跪下不敢说话。
德禄才不怕闹大,一指芽儿,倒抽凉气道,“就是她,就是她,她踩到我了,我就跟二姐姐说几句话,她不耐烦,故意踩我。”
芽儿听他颠倒黑白,气得眼泪汪汪,“大总管,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德禄斜眼瞪她,“奴才欺负主子,什么规矩,不成,我要告万岁爷去。”
那九早知道素格被玉贵人罚跪,可到底是后宫的事,他插不上手。想着跪一会儿就跪一会儿吧,宫女罚跪也是常事。
那九是明白人,这会子见德禄还在闹,心里怎么不知道这是国舅爷在找事,一个宫女敢故意踩他的脚?那不是找死呢,要真这样,德禄那狗脾气犯上来,就敢把人往井里扔,才不管是不是在宫里呢。
可这糊涂官司只能抹过去。要不怎么着,还能审国舅爷?
只好陪笑,“小公爷您可别闹了,您方才没进去是没瞧见,万岁爷正生气呢,您闹这一出,还是跟个小宫女,何必呢。”
德禄眼珠子打转,反正刚才踹过了,也消了气,马上搁下脚来道,“也成,我回头找那个什么贵人算帐。二姐姐,那咱们回见,我先去瞧我姐姐去了。大总管,您就别送了,我认得路。”说罢,抬脚就走,地上两个苏拉低头跟了上去。
那九骂道,“还不跟紧点?”引路的太监忙一溜烟也走了。
那九又问了素格有没有要紧,素格忙摇头,他便回身教训芽儿,“回去跟你们小主说,到底是御前的人,怎么着也轮不到她费心,有我呢,再不成,还有万岁爷教训呢。”
芽儿含泪称是。那九道,“一摊子事不够打发的,成日就这些鸡零狗碎的。”说着走了。
素格心里有些愧疚,德禄那一脚她瞧得真真的,踩的真踏实啊,她的心里都跟着抽巴。过来问道,“还疼吗,走不走得成道儿?”
芽儿恨恨的推开她的手,“不关你的事!”说着一步一步挪着,回钟粹宫去了。
素格也瘸着腿慢慢往回走,想着自己才委屈呢,还得看人家脸子。
刚才一通闹,她没来得及细瞧,可那个捧盒子的怎么眼熟的紧?想了会儿不得要领,大约是小时候在德禄家见过,她这个人不怎么记脸,所以想不起来也是有的。
芽儿哭着回了宫里,一见了翠微就委屈的哭诉起来。她跟了贵人虽然才几日,可也知道,贵人不是个轻易能饶过谁的。
但等了又等,贵人也没说话。反而嫌她办个差事也办不好。芽儿偷瞧了一眼主子的脸,却见贵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素格的腿好一阵子才缓过来,虽然尽力不在皇帝跟前露相,还是被皇帝瞧出来了。皇帝问她怎么了,她不肯说,只道自己走路不仔细,摔了一跤。
皇帝一瞧那样子就不是摔的,宫里罚跪的多了,他能瞧不出来?不过素格不肯说,他也没再问。下来只找那九。
那九只得把经过说了一番,没敢提国舅爷那碴儿,听说是玉贵人,皇帝皱了半天眉头。后来翠微又来了几次乾清宫,皇帝都没见,让人打发走了。
那次后皇帝特意吩咐,以后御前的人被罚,都得经他乾清宫总管。也不用请旨,让他自己瞧着办。那九心知肚明,瞧着办什么意思,就是能不办就不办呗。
皇帝在这种事儿上挺记仇,御前的人是他的脸面,就像大狗看主子一样,再不成器有自己宫里打骂,外人就不行。
日子越来越热,皇帝也越来越燥。不单是身子不爽意,还因为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