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木已成舟,后悔也来不及了,便含羞问道,“以后是不是就难见主子爷的面儿了?”
康嫔摇摇头,“只怕是难。”
宫里头有了位分的,敬事房就给做绿头牌,去掉月事的日子,要见皇帝,就得等主子翻牌子。
“只是主子如今很少翻牌子,都是叫去的。就算是翻,也是六宫雨露均沾,多久能轮到你一次呢!”
玉贵人听了心里十分懊恼,若皇帝再也想不起她,她可怎么办,“皇后是给她的人清路呢,我走了,那个素格就能上位了。”玉贵人咬牙道。
送走了悻悻然的玉贵人,康嫔这才静下来,刚拿起桌上的玫瑰汁子盘弄,付嬷嬷进来,吩咐伺候的人都出去,这才往她耳边过来。
“果不出所料。”康嫔放下手中的小罐,眉心紧锁。“如今可怎么办呢?”
付嬷嬷比比手道,“贵主儿即点破这个局,您觉着她会不会有主意?”
康嫔摆摆手,“不成,她如今谁都不会信,换做是我,宁肯站干岸,也不趟这道浑水。这边斗个两败俱伤,得利的头一个就是她。她告诉咱们消息,也未必就是好心。”
“好不好的,咱如今有了预备,就能防着咱们小阿哥出事。”付嬷嬷道。
康嫔点头道是,“这事也不急,她要算计宁丫头的肚子,总会要她平安生下来,我料着到那个时候都不会出事。”就算皇后要狸猫换太子,怎么就能笃定宁妃一定就能生个阿哥呢?
万一生的是个公主,宁妃自然是无碍了。要是个阿哥,去母夺子,青宁的命就没了。
“不成,得跟阿玛商议商议。这事太大,弄不好咱们一家子就是灭门的灾祸。”
五日之后,庆恒的福晋请旨进宫瞧宁妃,皇后很快就准了。这是成例,送进宫的姑娘怀孕了,娘家人请旨进宫瞧瞧,也是人伦。
庆恒福晋先去正殿给皇后娘娘请了安,这才去偏殿瞧自己闺女。宁妃见了她額涅,没两句话就哭天抹泪,反倒让她額涅好好劝了一番。
进宫一次极麻烦,到了饭点,皇后吩咐留饭,让康嫔做陪。皇家的规矩大,用餐饭又不能说话,跟前人又多,所以面子虽给的足,其实统共见面也就不到一个时辰。
用了饭,就得辞别了皇后,康嫔亲自送了出来,路上几句话交待了,目送她額涅心事重重的上车走了。
回了家,庆恒福晋焦躁的脱了一品诰命服,打了扇子坐在罗汉床上呼哧呼哧喘气。好不容易等到庆恒回来,话一传到,庆恒福晋就大哭起来。
她直喊命苦,好端端两个姑娘都送到宫里,一年都见不到一面,结果现在怀了身子,还被皇后盯上了。
庆恒被吵的头昏脑胀,他跟福晋从小青梅竹马,两家是世交,他还要小一岁,打小就事事被福晋拿捏着。成亲后他有过一回纳妾的想法,被福晋丢了两天冷脸子,就罢了念头。
福晋给他生了一子二女,儿子如今中了进士,在翰林院历练,两个女儿都成了万岁爷身边的人,自己如今也很得主子看重。
宁妃如今有着身孕,万一生下皇帝唯一阿哥,将来宁妃成了太后,庆恒家自然就是天字一号的门户了。
一家子正过着如火烹油的日子,可谁料想福兮祸所伏,一盆冷水泼来,灾祸就在眼前。未来的皇帝外祖父眼瞅着是当不上了。多尼的为人他是知道的,到时必然没有他的活路。
庆恒从步兵统领出身,先帝时做过九门提督。后来今上继位,将他们这些人都发了去做闲官,庆恒就是那会子给授了一个武英殿大学士的衔儿,给皇帝编书去了。
庆恒被福晋捶得晃悠,又不敢发怒,只得跺脚道,“哭什么哭,哭要有用你就去皇帝跟前哭去,真是女子,难养的很!”
上房里闹起来,外头忙知会了在府里读书的少主子。
儿子善保匆匆进了屋,先安抚了他額涅,听明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