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虽然立时有太监拿了桶泼水,也飞舞了好半天才落了地。
灰尘中几个小太监推门低头进来,后面跟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
皱眉打量了一番,屋里空荡荡的。仅有的一张竹榻,上面的席篾也残破了,七七八八的努力拼凑了,勉强凑着脸面;幔帐也是破洞,不过依旧能瞧出以前的华美,但是破的地方有些可笑,像两个眼睛,一左一右。
“乌林珠恭请主子圣安。”
地上伏着一个女子,一身白衣,长发在身后披散,想是许久没有清洗了,结着绺,只有乌黑如昔。
皇帝怒气冲冲而来,在这陋屋里坐下,忽然心头涌上一阵惬意。
他是为了申斥她才来的。他不想让她以为,他推了围墙,是对她有些许怜悯,他对她没有怜悯,让她暂时出来,只是要她给先皇后赎罪。
坐在铺着破席的竹榻上,望着空空荡荡,破旧不堪的屋子,想起她以前过的奢华日子,何止天上地下的差别。以前的皇贵妃,出门半后仪仗,行走间万丈风芒。所以他觉得好像此刻也不必多说什么。他跟她,此生已经无话。
乌林珠并不等他发话,自顾自仰脸去瞧他。她一贯如此。
皇帝跟广禄,都是生就极俊美的一张脸。皇帝呢,更儒雅风流,眉眼里没有允禄那样的千山万水。
当年她躲在外祖母的屏障后见过一面,便有些喜欢。回头问外祖母,才知道就是太子。
“这就是咱们大夏的太子啊?怎么一点架子都没有,反倒瞧着有点失意?”
外祖母喝止了她,她太大胆了,一国储君也敢非议。
“我要嫁给太子,做太子妃。”她从帷幄间看着太子的背影,笑盈盈的跟外祖母说,没有一丝羞怯。她为什么要羞怯?她喜欢,就自己去要过来。
谁知还没等乌林珠出手,太子已经迎娶了新人。新人娘家极平凡,不过是三等承恩公家的女儿。容貌也不是极出众,比自己好不了多少。她还是想成为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