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听见皇帝说话,那九眼缝里看,大黄总管的脸,已经被他自己打的像猪头了,这家伙对自己下手也真够狠的。
悄悄又瞧眼皇帝,却发现皇帝心思在素格身上。皇帝失态了,他瞧素格的眼神里,迷迷惘惘的痛苦,还带有几分渴求。那九心里打了小鼓,那是什么眼神?那是男人打量女人才有的眼神啊!
那九虽然自己没经过事儿,可男人对女人有了心思,那眼神大不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皇帝不是已经对女人没那心思了吗?瞧他跟郭谦在一起,眉眼里那是真的带了笑,人也不那么拧巴了,火气也小很多。怎么一转眼,又起了这个心思?不能够,不能够,不能够吧?
这素格,还真是让人不能小瞧。瞧她对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却让王爷跟皇帝都着了魔。说起来,女人的样貌果然不是最金贵的,皇宫里又何尝缺容貌周全、倾城倾国的绝色?缺的是什么,那九也说不明白。
不过他对素格也不讨厌,这丫头正常的时候还挺好说话,也不会端架子,是个真性情的人儿。在他跟前呢,也不像他见过的脂粉女子,惺惺作态。还肯说好话陪小意儿,不像有些嫔妃,皇帝一年都不见她,她却还故作清高,低不下那身段。他面儿上恭敬,心底其实瞧不起那些嫔妃,过的好过的赖,自己明的跟镜儿一样,别人也都心知肚明,非要在人面前装样子可有啥意思呢?
他上前点头哈腰,低声问道,“主子请屋里歇会子吧,这奴才要不传了内务府来教规矩?太后那边有会子没动静了。”
太后肯定是已经被惊动了,只是碍着皇帝的面子,不好插手。
皇帝斜睨一眼那九,道,“朕今儿个就在这里,要什么内务府,朕亲自办了他!”茶盏一扔,吩咐那九,“捆了拖到北五所去,交给慎刑司,安安稳稳的打,打够一百大板,瞧他命大还是祖宗家法大。”
那九诶呦一声,“主子,要这么打,不到八十就咽气儿了。主子要肯给他开恩,还留他一条命回来伺候太后主子,不如现开发了,打个三十大板,警诫一下,到底还是慈宁宫的总管,不看僧面看佛面,”一面往太后那里努嘴。
皇帝听了觉得有理,他也不是非要大黄总管的命,不过是前面的事儿跟今儿个的事儿凑一起了,冷静下来想想,太后不作声也不露面,其实也正说明了她的态度。她是舍不得这个奴才。她要真出来了,可就不能跟皇帝唱反调,只能由皇帝判决了。
于是拍拍手,往前走到素格跟前,一抬手,拉了素格起身。
又弯腰去拣方才大黄总管还回来的佛头珠,掸掸灰,吹了吹,又用烙袖擦掉沾的草根,放在素格手里。
“你既替他求情,这监刑的差事就给你了。三十大板,着着实实,一五一十的打,打完了问他想明白错哪了。”
他说话时,只去瞧素格。闹这么一出,就是为给她出气,他倒像是有些讨好的样子,眼巴巴等着素格莞尔一笑。
可他只在素格脸上看到淡如水般的神情。
不由有些灰心。
“珠子不错,味道也好,太后虔心修佛,既是皇后赏你的,就戴着吧。”
他是一言九鼎,有了帝后的加持,这珠子不但谁也夺不去,她也不敢离了身。忙墩身应是。
皇帝说完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站在这里,瞧着她脖颈儿似玉般的肉皮儿,心里像涌过一股潮水。这种感觉很久没有过了,生疏的他都忘记了,于是怔怔的站着,像个楞头小子。
那边那九早招呼人来,捆了大黄总管,怕惊了太后,吩咐手下的苏拉去便殿寻了一条春凳,从徽音左门出去,找了块空地行刑去了。
素格拿着那串失而复得的佛头珠,余光里见一群人呼啦啦围着,大黄总管被捆在春凳上,也不敢哭,只在那儿哼唧,知道那九是为了避开她们宫女。太监打板子是常事,都是脱了衣裳直接打在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