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福椿儿哭软了的大少奶奶,没一会儿就撑不住,醒过来了。
福慧努力转头瞧向福椿儿,“大爷。。。”
福椿儿先是大喜,可突然醒悟过来,这就是回光返照呐。药还没喂,针也没扎,突然就转了回来,他就说,没那么好的事情。
福慧眼泪汪汪,凄然望着他,福椿儿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要碎了。紧紧儿的拉着她手,煞着一张脸,跟福慧凑一堆儿比惨白。
福椿儿埋头去蹭她的手,喃喃道,“咱们成亲一年多,你在身边就是天经地义,以前没有想过,总觉得日子还长,有些话,说不出口的也不急,将来总有日子说。。。。”说着说着,自己哇哇大哭起来。
他现在悔啊,这么好一个媳妇儿,都没好好疼,就要走了。哭着哭着又想起被营房福晋折腾掉的那个孩子,要是孩子生下来,好歹也是个念想。现在可好,一个两个的,都离他而去。
福慧不忍,一只手被攥着动不了,只好伸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袖子轻轻拽了拽,“大爷,我都知道,您心肠软,又孝顺,嫁给您我足意儿了,就是,就是以后对媳妇儿,能护着还是护着,哪怕回家听她说说话也好。。。”
句句话里都透着交待后事的意思,福椿儿呼吸越来越急,胸口压着一块大石,透不过气。
“你别这么说,往后,我都护着你,护着咱们孩子,谁也甭想欺负了你去。你就是个傻媳妇儿,得要人支应着。。。你往后也不能对人太好了,该硬气时候得硬气,记住你是我福椿儿媳妇,谁也不能给你脸子瞧,惹你不高兴!”
话都吐出口了,这也是他这段日子琢磨明白的。他得自立,得能护着自己媳妇。以前生气了他就往外跑,丢下福慧一个人在家里苦守苦熬,受罪受难,是他糊涂,不懂事。
可这话到底说晚了。他转头看陈太医,陈太医皱眉摇头,“脉象倒是平稳多了,瞧着和缓,就是不知道只是维持一时,还是仍有变数。再等等瞧吧。胳膊上已经上了药,汤药大约也熬好了,服了再看看。”
福椿儿心头顿时全乱了,听太医的话,有时只能听几分,病越重,他们就越往吉祥的说。心里愈发肯定这是回光返照了。
外面小婢子进来回,“大爷,宫里的公公,跟咱们福晋听说奶奶醒了,来瞧奶奶了。”
福椿儿没了主意,听到福晋,本想赶出去,可那九也来了,那是禀着皇后的旨意的,拦是拦不住,只好无力的挥手,“请进来吧。”
海兰跟依荷使个眼色,走到依荷身后。按理男子不能入后宅,不过那九是太监,海兰也就不用回避了。
那九瞧着福慧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福椿儿手拉手不肯放,他没经历男女之事,可瞧着这对落难鸳鸯也心酸。新婚燕尔的小两口,遇到营房福晋天天难为,就没过过两天好日子。
营房福晋眼神闪烁,脸上却毫无愧色。
死了倒干净,一了百了。以后自己那些旧事跟着福慧一杆子埋进土里,再没人瞧不起她。可惜,人又醒了。
福椿儿起身点头,红着眼让到一边。依荷上去将福慧半扶起,靠在自己身上说话。
那九上前冲着福慧拱手递上那匣子宫花,道,
“大少奶奶吉祥。皇后主子惦记着您,让奴才来瞧瞧您,给您送宫里新鲜花样来,您瞅瞅,多真啊!等好了,戴上花儿到宫里陪娘娘说话,到时奴才还来接您。”
他是为了看看福慧究竟如何,这才亲自到跟前跟福慧说两句话。这一瞧,还真是心酸,福慧半截袖子撕掉,脸黄如蜡,浑不似一个活泼泼刚嫁人的年轻媳妇。
福慧在依荷怀里微微点头,“多谢谙达。原谅我,,没法子起身谢您啦。”气息微弱,声细如丝。
门口打起了帘子,一个婢女端着托盘进来,上面白玉盏里一碗黄澄澄的汤药。
没人搭理营房福晋,可她石景绮不是能被冷